有些话，已不得不说

　　沈德良

　　普京总统日前在谈论美国在中亚地区的政策时，公开将其形容为“闯入瓷器店的公牛”。联想到上个月初，普京总统在国情咨文中用上了以狼为主角的寓言，暗示美国是一头“披着民主皮的狼”。从凶狠狡猾的“狼”到横冲直闯的“公牛”，俄罗斯在比拟对象上的选择，多少折射出俄美两国关系上的某种微妙变化。

　　有些话，俄罗斯人在心里已憋了很久。曾几何时，俄罗斯曾向昔日对手表现出一种异乎寻常的热情与谦让———当美国宣布退出《反导条约》时，俄罗斯是采取相当冷处理的态度；美国通过东扩将北约这一军事组织的触角，直接伸到俄罗斯人的眼皮底下时，尽管克里姆林宫也有过牢骚与不满，但终究没有大声抗议，更没有直接对抗；美国军事势力借阿富汗战争趁机进入中亚地区，同样将这里视为自身战略腹地的北方巨人也没过激反应。俄罗斯人期待着通过这样的退让与妥协，保持美俄关系的某种热度，为的是希望让自己重新走上复兴之路时获得较为理想的国际环境。

　　但俄罗斯的诸多退让和低姿态并未换来所期望的东西。自伊拉克战争之后，美国对俄罗斯的指责就从未间断过。除了言语上的指责外，美国还使出各种手段，力图打压俄罗斯的战略空间，试图彻底断了俄罗斯重新强大的念头，让它心甘情愿成为美国手下言听计从的“小老弟”。从格鲁吉亚、乌克兰发生的“颜色革命”，到鼓动一些独联体成员国加入北约东扩的进程，同时在俄加入世贸组织等问题上不断抬高要价，俄罗斯的种种退让怎么也填不饱美国的肚皮。“俄罗斯做了许多事情，但作为交换，实际上什么也没得到，”4年前一位俄杜马议员这样一句话，曾引起众多俄罗斯人的共鸣。

　　近几年来，俄罗斯国内经济快速发展，尤其是世界原油价格不断攀升，给它带来了滚滚财源。伴随国库殷实而来的是国力的提升，这使俄罗斯提高说话声调有了后盾和底气。5月初，当美国副总统切尼在波罗的海和黑海地区领导人会议上，指责俄罗斯试图利用能源搞“能源讹诈”后，终于迫使俄罗斯人打开憋了许久的“话匣子”。在俄罗斯媒体公开指责切尼讲话是想重新开启新一轮“冷战”外，普京总统在几天后的国情咨文中，公开提出了“富国”、“强兵”的口号，并指责美国是“披着民主皮的狼”，利用人权问题，到处捞取自己的政治利益。

　　事实上，丰富的自然资源和人力资源、根深蒂固的大国意识和民族自豪感、依旧强大的军事力量、深厚的文化底蕴和精神力量，决定了俄罗斯不可能在美国的霸权面前长期忍气吞声。另一方面，俄罗斯想重新得到属于自己话语权的努力，自然会惹得想独霸世界的美国人很难保持一种“平常心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