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羊城晚报记者海上航行十多日 探寻南中国海能见度


http://www.sina.com.cn 2006年06月17日15:03 金羊网-羊城晚报

  文/图本报记者戚耀琪 通讯员杨少松

  它们是“海上仙山”?它们是中国领土!

  2006年5月底到6月上旬,本报作为中国唯一受邀请的报纸媒体,参加了2006年中国渔政西南中沙巡航考察团的活动。船队从广州新洲码头出发,在深不可测的茫茫南海中彻夜

航行,到达曾母暗沙,随后登上西沙群岛,最后回到海南岛。行程历时十多天,航行数千公里。航程中,考察团探访了守礁人员、慰问了渔民同胞,在中国最南端升起了国旗。

  南海最深达五千多米,拥有东沙群岛、西沙群岛、中沙群岛和南沙群岛,面积等于渤海、黄海和东海总和的三倍,足有350万平方公里!南海称南中国海(SouthChinaSea)是不可置疑的,三国东吴将领康泰所著《扶南传》描述南沙群岛:涨海中,到珊瑚洲,洲底有盘古,珊瑚生其上也。唐宋年间,许多历史地理著作将西沙和南沙群岛相继命名为“九乳螺洲”、“石塘”、“千里长沙”、“万里石塘”等。在清代,中国政府将南沙群岛标绘在权威性地图上,对南沙群岛行使行政管辖权。

  南海岛礁如星数,但是中国人对每一个岛礁上的命名却毫不含糊。比如西沙的永兴岛是纪念1946年我国政府派出接收该岛的永兴号军舰而命名的。此外,还有仁爱礁、太平岛、郑和群礁、九章群礁、屈原礁等等,众多的名词都是有史可查。南沙海域80万平方公里,未经大规模人为的开发,海洋资源依然保存完好。我们幸运地进入这博大的南沙海域,在各处美丽的岛礁边、在鱼群聚集的西南渔场,我们才发现了海的本色:纯蓝。南沙之美绝不逊色于世界上任何知名海域。

  

羊城晚报记者海上航行十多日探寻南中国海能见度

  图:曾母暗沙,本报记者(左)与渔政队员共同展开报社旗帜

  ■渔夫之宝

  

  渔获肥美,20万元出次海也值

  南海是渔夫之宝,更是渔业枯竭后的希望所在。其实早在汉武帝时代,我国广东和海南一带的渔民就已经开始在南沙海域捕鱼生产,明朝末年,我国编写的《须风相送》和《更路簿》更是成了南沙渔民们的宝典。船长告诉我,以前每年冬天,东北季风刮得猛烈,我们的渔民驾起渔船南下南沙作业。到了次年夏天,聪明的渔民又乘西南季风返回销售渔获、进行补给。

  在近代考古中,中外专家还发现,中国古代的渔民在南沙生产、生活的足迹遍及了110多个岛礁,有不少岛礁上,至今还留有他们种植的椰树、修建的房屋、庙宇、坟墓和水井,在生产生活中还遗留着大批的用品。

  1985年是一个里程碑式的开始,农业部南海区渔政渔港监督管理局(前身是农业部南海区渔业指挥部)开始统一组织管理南沙的渔业生产。21年来,通过广东、广西、海南共同努力,终于取得了良好的政治影响和明显的经济效益。到了2005年,全海区到南沙生产的渔船总数已接近千艘,有一定的生产规模。

  在美济礁停留期间,我们联系上了一艘在附近作业的广东台山渔船。船家得知大陆有人来,以最快的速度将渔船开进入了美济礁。登上这300吨的渔船一看,只见船内设备与环境相当简陋。我们送上了上等的苹果、啤酒、青菜、食用油。船家握着我们的手,感动不已,他说,在珊瑚礁附近作业,他们都是通过垂钓作业,不能使用渔网。在其船舱下,海水通过船底的小口进来,海水中,养着钓来的各种石斑鱼,每条都有两三斤。

  船家说,这些上等的石斑鱼卖给批发商一般都可以卖到100多元一斤。但是由于出海成本非常高,出来不到一个月就要花费将近20万元,所以如果遇上恶劣天气和非法侵害,往往就要亏本。但是他也表示,这里的海实在太好了,靓鱼很多!加上政府重视引导,无论多艰难都要来这里。

  渔船停留了不久就远去了,消失在海天之间。渔政方面指出,不要小看了群众渔业!这些渔船本身就是流动的国土,是维护我们南沙海洋权益的中坚力量。因为他们的存在,我们向世界证明着中国人在南沙的历史从未断绝。仅这21年来,我们的渔船渔民们虽然身处复杂的自然环境和政治环境,甚至被抓扣、发生人身危险,仍然与外国非法势力周旋不妥协,其骨气和勇气令人折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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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图:美济礁最高处的守礁人

  ■美济礁

  

  时隐时现,礁盘上立“空中楼阁”

  南沙群岛是南海诸岛中岛礁数目最多,分布范围最广的一组群岛,它由230多个岛屿、沙洲暗礁、暗沙和暗滩组成。美济礁之美,可谓是南沙之最。

  美济礁距离广州1400多公里,是一个椭圆的环礁,极其完美。退潮时大部分礁盘露出水面,平时则隐没在水下。茫茫大海看似无物,但是进入环礁的通道却只有两条,南面的通道宽,可通行大船,而西南面的通道有狭长的珊瑚礁阻塞,只能通行小船。

  这是一个水下围城:环礁内泻湖面积约36平方公里,水深20米-30米。礁盘以外约1公里处,水深却达千米以上。经过通道时,看到深海处深蓝色的海水,在环礁的浅水处逐渐变成浅绿色,白色珊瑚海底在日光下清晰可见,煞是诱人。我们的考察船在泻湖中抛锚了两天,娥眉月下微波荡漾,发动机停止了工作,宁静的气氛如同船泊西湖。而礁外却因为海深,无风三尺浪。

  美济礁的第二代几座高脚屋由于海水和海风腐蚀,早已弃用,孤零零地矗立在礁盘上,被侧旁的第三代钢筋水泥高脚屋代替。高脚屋下是一个篮球场以及面积微小的菜地瓜棚。守礁人说,别看这3层的建筑,它的一砖一土,全部由遥远的大陆运送过来,经历许多危险才建造成功。其价值胜过我们城市里任何一处的地标。

  这里的人员两到三个月才轮换一次,苦守天涯方寸之地,与外界音信隔绝,如同现代鲁滨逊。当见到大陆来人慰问,压抑的心情一下子全都迸发出来了。当我们的船队徐徐开进来时,高脚屋上顶站立的人们向我们远远的就高声摇旗欢呼!当我们的慰问团离开时,年轻的守礁人更是声嘶力竭地高喊“再见”,声音传出很远很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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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图:美济礁的第二代高脚屋

  ■海上菜园

  

  无土运土,无菜种菜,无中生有

  除了美济礁,永暑礁也是南沙神圣领土的著名标志。永暑礁呈长椭圆形,整个礁盘宽约7公里,长22公里,涨潮时礁盘没在0.5米至1米水深以下,退潮时只露出少许礁石。为了响应联合国教科文组织的委托,1988年我国在礁盘上建造了这块人造陆地,一座现代化的海洋观测站屹立在南沙群岛的西部海面。过去绝大部分礁盘没在水下的永暑礁,由此出现了一片宽敞的人造陆地,上面修建了码头,盖上了房屋,铺设了道路、球场,安装了现代化的仪器仪表。一座面积一千多平方米的两层楼房,耸立在南海前哨,五星红旗在楼顶高高飘扬。

  当我们考察团登上永暑礁时,一排身着蓝色迷彩服装的守礁官兵列队在码头上向我们招手欢呼。在礁上,“三防”菜园格外引人注目,这个以“防风、防雨、防晒”而著称的菜园是全部采用玻璃钢施工的人造菜地。菜园门口,有这样一条上联:“无土运土,无菜种菜,无中生有”。这条上联流传出去到现在,据说已经对出了几百条下联。菜地内分成了许多小块,上面插有来自“北京”、“上海”、“广州”、“番禺南沙”等牌子,全是全国各个省、市、自治区以及与南沙守礁部队有共建关系的城市和单位名字。大陆的同胞把当地的泥土带来这里,种植出各色的瓜菜,这不能不说是个奇迹。

  站在“永暑礁”三个大字的主权碑前,其巍峨、伟岸、气度令人生出了强烈的国家感觉。这片水泥浇灌的营地,有足球场般大小,和陆地上的军营没什么两样。烈日下却生长着好几棵高山榕,长得挺拔茁壮。其实永暑礁上没有淡水,食用水要靠从大陆用船运来,后来才有了很有限的海水淡化,此外就是靠收集雨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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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图:来自全国的泥土,送到了永暑礁上种植蔬菜

  ■纪念碑

  

  昭示主权,旧战场藏身椰林树影间

  船向北行至西沙群岛,停泊在著名的永兴岛,这里离海南岛仅182海里,在这里,巡航南海的人们明显地感受到大陆的气息———尽管这只是面积1.85平方公里的岛屿。

  西沙由宣德群岛和永乐群岛等组成,永兴岛最大,有连绵数公里的珊瑚礁。由于人迹罕至,所以西沙群岛海域十分洁净,据说最高能见度达到40米。

  岛屿上独具热带风情,椰林树影,有连片的白避霜花,有藏身其中的小渔村。日本入侵时留下的旧炮楼、国民政府时立的收复纪念碑等历史的痕迹被清晰保留了下来。我国政府设立的南海诸岛纪念碑面朝大海,昭示着主权所在。通过栈桥,石岛上主权碑巍然矗立,惊涛拍岸,浪花打在铮铮铁骨一般的“西沙老龙头”岩礁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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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图:西沙石岛上中国主权碑巍然矗立

  ■守礁人

  

  水尽粮绝,必要时强越“死亡航线”

  1994年12月29日,农业部南海区渔政渔港监督管理局接到上级有关部门的命令,派出渔政船和渔政员从广州出发,直奔美济礁。局长吴壮还记得,那天下午4时45分,他接到电话后,二话没说,马上组织起船只、人员和用品出发。没想到,一守就是12年!按照安排,中国渔政的船只轮流从广州出发,100多名船员轮班前往守礁。由此,一个特殊的群体———守礁人出现了。“我身上没有一个器官是没有毛病的”

  守礁之苦,非常人能想象。通常渔政队员们是守两个月然后回到广州,但其实无一例外地超过了期限。超过期限的结果是非常可怕的。维持生命的来源,全部依靠从大陆带来的淡水和食物。这些物料都是按照人数和天数安排好的。船长老林这样形容道,先是吃青叶菜,两个星期后,冰箱里的青菜全部坏了;然后是吃卷心菜,再到后来只能吃罐头咸菜,甚至是点酱油送饭,吃辣酱刺激味觉。营养每况愈下,以至于从20多岁的年轻船员到50多岁的船长无一不是疾病缠身。渔政队员陈贞国本月刚好30岁,但是竟然有10年的守礁经历了。看上去充满健康活力的他笑着说:“我身上没有一个器官是没有毛病的。”“几乎要疯掉了,感觉真的想跳海”

  2003年从中山大学毕业加入渔政总队的杨生是湛江人。他对记者说,自己3年来在美济礁驻守了400天,但只能算小字辈。“刚刚来觉得很神圣,海上风光旖旎让人兴奋,可是艰苦的日子很快就消灭了一切的诗情画意”。他还记得2003年12月底,当时他在一艘老渔政船上执行守礁任务。那时候总队规定是60天,但是最后拖到80天,山穷水尽,不走不行了。一出美济礁就没有回头路,尤其是经过中沙附近水深5000多米,被大家称为“死亡航线”。当时船行时倾斜达到20—30多度,浪直接打在驾驶楼玻璃上。300吨的船像海面的一片叶子,却要顶着海浪走,这叫破浪。27个船员中只有3个天生不晕船的,有的人呕到胃出血。操舵的拿着桶放在身边,却人不离岗。杨生睡在床上几天几夜,不吃任何东西,只是靠饮水活下来,“那时候我几乎要疯掉了,感觉真的想跳海,但我的艰难和老船员相比根本就是不值一提”!“孩子认不出自己的‘非洲’爸爸”

  一位船员告诉记者,渔政人长年累月守礁,有些人甚至一年守足280多天,在恶劣的海上环境中,这远远超过了正常人的极限。以前渔政单位的离婚率比社会的平均水平高出十多倍。丈夫长期出海,妻子承受一切。哪怕老婆生孩子都要独立面对,长此以往熬不下去,只能离婚。后来船员都很难娶老婆,女人一听到对象是要出海的,拔腿就走。这几年船员懂得去找乡下的,离婚率才低下来。船员很喜欢上房间找我们聊天,他们真诚却木讷,渴望交流,他们觉得只有和我们“正常人”多说话,才不至于脱离社会太久。

  有船员说,第一个航次回到广州,走北京路,人山人海,觉得很舒服,很高兴,终于能够见到这么多人,见到以往没有留意的景物。寂寞枯燥的南沙守礁生活,海陆频繁交替,使人的本能退化,记忆力变得很差。曾几何时,船员杨虾佬从南沙群岛守礁回来,渔政船航行到珠江口,掏出手机想给家里报个平安,却怎么也记不起自家的电话号码;打通了电话,却因为长期吃罐头,烂了嘴而讲不出话;他回到家里,自己的孩子竟然认不出自己的“非洲”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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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图:巡航编队守护神圣的岛礁

  ■2006年6月1日凌晨,我们的编队到达了曾母暗沙———中国最南端。东方层云浸染着红色,太阳蓄势待发,我们列队在国旗杆下。随着太阳在海平面上射出一缕金光,国旗也在雄壮的国歌声中,和北京天安门的国旗同时升起。中国渔政人的身影和帽檐在背光中,显出了强烈的剪影。这是英雄群像,他们是广州街头平凡的市民,也是消失在天边的一群无名功臣。为了主权的昭示和海洋权益的维护,他们游弋在350万平方公里大海上,乃至准备随时献身。

  (紫/编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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