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总检察长更迭的狂想曲

　　第2落点

　　去年1月21日，俄罗斯总检察长弗拉基米尔·乌斯季诺夫参加总检察院扩大会议。在会议大厅里，来了俄联邦总统普京、众多将军和强力部门负责人。乌斯季诺夫登上讲台后，有人给他端来了茶。他尝了一口，微微皱了皱眉，把茶推到一边，尽量小声地说:“弄得太甜了。”事后，俄罗斯《消息报》记者找到乌斯季诺夫身边的工作人员，半开玩笑地问:“弗

　　本月2日，乌斯季诺夫这份工作终于干到了头。他留下了什么政治遗产？新总检察长会是谁？他下台是因为反腐工作不力？是因为克里姆林宫内部的争斗？还是普京为交班作准备？俄媒体众说纷纭。

　　昨日，普京提议由联邦司法部部长尤里·雅科夫列维奇·恰伊卡接任总检察长。在反腐、总统继承人的狂想曲中，答案只有了一小部分。

　　反腐斗争

　　是誓言，还是空谈？

　　乌斯季诺夫下台后，《消息报》援引总检察院消息人士的话说，乌斯季诺夫早预见到了这一天。作为强硬的执法者，作为检察部门中的“正人君子”，他走进了历史。

　　乌斯季诺夫喜欢谈“道德”，威胁要在自己的部门设立祈祷室；爱引用伊万·伊林(俄罗斯“白银时代”著名法学家、哲学家，代表作有《法律意识的实质》等)的话，以“民族意识”的拯救者自居。他本想医治整个社会，而实际上只给检察部门下了诊断:“这个系统患了重症。至于病因，早该从意识领域找。”

　　上月25日，乌斯季诺夫发表了轰动一时的讲话:“在反腐败方面，最近将有几个重大的刑事案件……总检察院将积极开展反腐斗争。”

　　但是，据俄罗斯列瓦达中心的民调结果，大部分俄罗斯人不信任总检察院，认为他们受贿、有成见、没效率、只保护有钱人。不过，俄罗斯“社会舆论基金会”经调查认为:“俄罗斯人的不满不仅针对总检察院，对基层检察部门工作人员也一样。”

　　昨日，在接受俄联邦委员会(议会上院)法律与司法问题委员会询问时，新总检察长人选恰伊卡也着重谈反腐败问题:“关于开展反腐斗争，总检察院有足够的决心和能力。”不过，他反对在总检察院推动大规模改革，同时表达了对俄罗斯律师培训体制的不满。

　　据悉，联邦委员会将在本月23日审议对恰伊卡的任命问题。联邦委员会主席米罗诺夫说:“恰伊卡的提名在上院不会遇到任何问题。他是很棒的候选人，我很了解他。”

　　权力斗争

　　普京灭掉“新权力中心”？

　　在乌斯季诺夫去职后，米罗诺夫曾说，乌斯季诺夫只是“技术性”辞职，俄罗斯评论界对此进行公开嘲讽，各种观点数不胜数。归根结底，他们的观点分两派:一是乌斯季诺夫被克里姆林宫内部“温和的自由派”抛弃，其中为首的是潜在的“普京继承人”(第一副总理德米特里·梅德维杰夫，副总理兼国防部长谢尔盖·伊万诺夫，二人已开始在通往总统宝座的路上“试车”)，为此他们破天荒结成了战略同盟；二是普京本人希望他走人，而且迅速找到了赶走他的主要理由——他虽然完成了分内工作，“安置”了克里姆林宫最不中意的寡头(比如把前首富霍多尔科夫斯基送进监狱)，但面对大规模的反腐斗争，他说得多做得少，不能胜任这个新任务。

　　早在叶利钦时代，乌斯季诺夫就已身居高位，所以不能排除一种可能，即普京对乌斯季诺夫无条件的服从怀有疑虑。最近俄罗斯政坛盛传:在普京政府中，与普京亲近的伊戈尔·谢钦(总统办公厅副主任，跟随普京多年)、米哈伊尔·弗拉德科夫(俄总理)、尤里·卢日科夫(莫斯科市长)与乌斯季诺夫联盟，准备在2008年总统大选中站在一起，对抗梅德维杰夫和伊万诺夫。传言的准确性很难核实，但普京应该不会允许手下出现新的“权力中心”，即使是一点苗头，也要扑灭。

　　乌斯季诺夫下台还有一个说法:因为军事检察院总检察长亚历山大·萨文科夫的野心。萨文科夫在政坛非常活跃，利用一切机会批评国防部以及伊万诺夫本人。萨文科夫保持着“与军队中违法现象作斗争”的形象，好像完全不受上司乌斯季诺夫的制约。不过话说回来，这样级别的官员不能随心所欲。

　　换血传言

　　一个副部长走人

　　乌斯季诺夫的下台还被看作俄高层大换血的前奏。俄罗斯《独立报》本月7日说，连锁反应已经开始，弗拉德科夫已于6日签署命令，解除了联邦区域发展部副部长阿维尔琴科的职务。据俄政府发言人说，这是出于阿维尔琴科的个人意愿。

　　在阿维尔琴科去职前几个小时，俄罗斯国家杜马(议会下院)主席格雷兹洛夫批评联邦区域发展部，说该部门的工作“令人失望”，矛头直指该部部长雅科夫列夫。

　　还有传言说，俄联邦经济部长格列夫可能被解职。俄罗斯《生意人报》本月14日说，弗拉德科夫对经济部、财政部、工业和能源部3个部门的协调工作不满，他将亲自提出改革建议。有传言说，可能会将工业和能源部分成工业部和能源部，还可能削减经济部长格列夫的权力甚至将其撤职。后来，弗拉德科夫否认了格列夫将被撤职的传言，说改革只是寻找管理内阁的新方法。

　　最终猜想

　　普京又使“障眼法”？

　　普京近日向媒体透露，乌斯季诺夫将在“同级别”国家部门继续工作。普京说，乌斯季诺夫在总检察长职位上工作了6年，“这是很长一段时间”，他本人对乌斯季诺夫没有什么不满意。

　　对此，俄分析人士尼古拉·鲁金斯基说，恰伊卡自1999年出任司法部长，到现在7年了，这不是更长“时间”吗？

　　在俄罗斯一些政界人士看来，总检察长的更迭没有太大意义，只是普京再次展示了“一个特工的职业素质”——乌斯季诺夫下台后，连最权威的报纸、分析家也摸不着头脑，谁也没猜到会是恰伊卡——这和当年卡西亚诺夫下台后一样，弗拉德科夫继任总理，让所有政治观察家大跌眼镜。

　　关于乌斯季诺夫的接班人，《消息报》曾有3种推测:

　　1.总检察长继任者是一个公众人物，也是专业法律工作者，其观念比乌斯季诺夫更偏向右翼。毫无疑问，这样的安排利于俄罗斯参加八国首脑会议，西方投资者和政治家得到如下暗示:俄罗斯检察部门最近在经济领域的活动，只是出于乌斯季诺夫的个人意愿，从现在开始，是全新的游戏。

　　2.新总检察长不是名人，打破官员等级制度，破格提升。他不可能是完全独立的人物，检察机关也集中精力履行监督职能。

　　3.由不同情自由派的人出任新总检察长。

　　到头来，《消息报》提出的3个可能人选全部落空。在备受关注的普京继承人问题上，克里姆林宫很可能再用这一手，让外界根本没注意到的“黑马”接班，这样一来，普京交班后就会有不错的“退休津贴”了。

　　普京近日重申，自己不可能第三次出任总统。他说:“感谢俄罗斯民众认为我有权利再次连任。但我认为，这会破坏国内对我行为公正性的信任。如果我自己违反法律，就不能要求别人遵守它了。”

　　更重要的在后面:普京表示，他的继任者不仅限于最热门的两个人(梅德维杰夫和伊万诺夫)，“可能会有第3个人出现，大家都知道这个人，只是不知道他将是继任者……接过这份工作(总统)的人要具备很多品质，其中有3个主要的:正直，诚实，专业。最重要的是，他能为所作的决定负责。”

　　本版文字:子鱼

　　图:

　　俄联邦总统普京(前)和乌斯季诺夫。资料图片

　　俄联邦新总检察长人选恰伊卡。

　　俄罗斯民意调查

　　俄罗斯总检察院是否值得信任？

　　你对乌斯季诺夫总检察长持什么看法？

　　（南方都市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