评论：俄罗斯戏剧的新风貌

　　《狼与羊》能吸引我们的，不仅是奥斯特洛夫斯基的这个剧本，还有福缅科的别具一格的导演手法，以及“福缅科的演员”“各具特色”的演员才能。

　　如果要从奥斯特洛夫斯基的所有剧作中挑选五六个剧本编个剧作选，无论是俄罗斯的编辑还是中国的编辑恐怕都不会把《狼与羊》收进去。《狼与羊》仅仅是奥斯特洛夫斯基一出比较有名的剧本，但还不能列入他最重要的代表作之列。但福缅科在1992年选中了这个

　　奥斯特洛夫斯基写作于1875年的《狼与羊》的剧情梗概是这样的：女贵族穆尔扎维茨卡雅串通丘古夫，利用伪造单据的手法，要挟腰缠万贯的寡妇库巴文娜，让她嫁给自己侄儿，进而侵吞她的全部家财。但正当穆尔扎维茨卡雅的计谋快要得逞的时候，从彼得堡来了一只更凶险的“狼”———别尔库托夫。他施展了一番手段之后，迫使穆尔扎维茨卡雅不得不把库巴文娜这只已在她嘴边的“羔羊”，转给他吞下。剧中人最后不得不大发感慨道：“是啊，这世道就是狼与羊，就是狼与羊呀！”在剧名的原文里，狼与羊都是复数。狼与羊的身份是有可能测量的。女贵族穆尔扎维茨卡雅原本是以“狼”的面目出现，后来却成了“羊”。而库巴文娜呢，由一只“狼”的口边被送到了另一只“狼”的嘴里，却始终浑然不觉自己的“羔羊”地位。这些近似的悲喜剧因素当然都给现代人留下了思考的空间。

　　将要在7月4日演出的俄罗斯戏剧《狼与羊》，与之前已经演出过的《智者千虑必有一失》、《小市民》的一个最引人注目的不同之处是：前两出戏的演出团体俄罗斯国家模范小剧院、莫斯科艺术剧院都是历史悠久的老剧院，而要来北京献演第三出戏的福缅科戏剧工作室是前苏联解体之际成立的崭新演剧团队。这样，我们肯定会对这个剧团的创始人、艺术总监彼得·福缅科感到格外的兴趣。

　　福缅科早年的艺术道路备受挫折，他曾经不无感慨地说：“导演要承受命运的打击，导演的抗打击能力应该不亚于拳击手。”到了上世纪八十年代他的戏剧才华终于得到普遍承认。他开始在国内的很多剧院导戏，从1983年起他就兼任莫斯科戏剧学院导演系教授，而自1992年创建以自己的名字命名的戏剧工作室之后，他便成了俄罗斯当代最负盛名的导演之一。福缅科不依傍任何一个已知的戏剧流派，他很明显不是斯氏体系的传人，但他现在也不热衷“导演剧院”的作派。相反，他十分重视演员的创作，他不拘一格选演员，甚至从外省一些不出名的剧院物色有特点的演员。以至于圈里人好把他旗下的演员称作“福缅科的演员”。福缅科本人对这一称谓也乐于接受。有人问他：“‘福缅科的演员’意味着什么？”他回答说：“‘福缅科的演员’是各具特色的。我认为，最重要的是，他们都不大像我。”因此，我们将要在7月4日、5日在首都剧场看到这出戏，能吸引我们的，不仅是奥斯特洛夫斯基的这个剧本，还有福缅科别具一格的导演手法，以及“福缅科的演员”“各具特色”的演员才能。

　　□童道明（北京俄罗斯文化专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