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啊,女儿双肩是你的拐杖

　　本报记者 夏德辉

　　21日6时，年仅9岁的小丹莹醒了，她看了看香甜地睡在旁边的妈妈。昨夜为妈妈4次翻身的疲劳似乎还没散去，但小丹莹依然起身，开始干活：倒尿盆，上早市买了点柿子和豆腐，留着中午和晚上吃。回来后煮粥，帮妈妈洗脸。吃完饭后，她照例把妈妈扶到窗边，让她看外边的风景，然后背着书包上学。

　　这是哈市南岗区龙泰社区一个不幸的家庭，1998年，年轻美丽的女主人马桂荣在生完女儿的三年后突然患上了肌无力，不能走路，生活不能自理，那时，她的丈夫能照顾她。可是2002年，丈夫却因肺癌扔下她和年仅6岁的女儿去世了。丈夫去世后，整个家庭的重担全落在了年仅6岁的女儿身上，家里的全部收入就靠马桂荣每个月不到300元的低保和丈夫单位每月150元的补助。3年多来，女儿幼小的双肩成了妈妈坚实的拐杖。

　　21日是星期三，按照惯例，小丹莹就读的哈市南岗小学只有半天课。放学后，小丹莹赶紧回到家，得知姨妈家的表姐来过，妈妈已经吃完了中饭，小丹莹的心情不错。“妈妈，外面天挺好，别在屋里躺着了，我扶你到窗边看看吧。”拽腿、慢慢往前蹭、落地，几个看似简单的动作，妈妈很吃力，小丹莹更吃力。站起来后，妈妈的双手扶着小丹莹瘦小的双肩，一步一挪地挪到窗边。

　　“孩子虚岁11，生日是11月的，和同岁的孩子比，她就像七八岁的孩子，长得又瘦又小，都是我这些年拖累她了，没有爸爸就已经很艰难了，再摊上我这样一个妈，9岁的孩子能承受得了吗？”马桂荣显然对孩子的遭遇痛彻心骨。

　　每天早上，小丹莹起床的第一件事是帮妈妈穿好衣服、叠上被，然后开始给妈妈洗脸。洗脸对于常人来说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可对这对母女来说，却是件麻烦事。因为母亲不能独自站立，所以洗脸地点选在客厅窗台上，马桂荣可以靠窗台台面支撑起身体，小丹莹先要打来洗脸水，将香皂和毛巾放在脸盆内，再吃力地将脸盆举到窗台上，还没有窗台高的她只能站在方凳上为妈妈洗脸，所以每次洗完脸，两人都满身是水。

　　夏天还好，冬天就难过了，小丹莹上学要走十多分钟的路，有时走到教室湿衣服冻得硬邦邦的，得缓一上午才能干透。所以一到冬天，妈妈经常无故“拒绝”洗脸，可小丹莹寸步不让，她要让母亲每天都漂亮。

　　“这几年可难为孩子了，尤其是晚上，她从来没睡过一次安稳觉。”马桂荣内疚地说。肌无力患者躺在床上不能自己翻身，可一个姿势久了浑身酸痛，必须换个姿势。于是，每个夜晚，熟睡中的小丹莹都会醒来四五次，帮妈妈翻身。3年来没有一天间断过。

　　此外，伺候母亲大小便，也是小丹莹的“功课”之一。每次方便时，小丹莹会先将塑料布铺到床上，扶着母亲躺下，再将便盆垫在母亲身下，最后将便盆倒掉，冲洗干净。这些大人们都不愿干的活，在小丹莹的眼里，却是再自然不过的事了。记者问小丹莹，是什么给了她这样的毅力，她说，父亲临终前拉着她的手嘱咐她：“好好学习，替爸爸照顾好妈妈，爸爸相信你一定能做到……”小丹莹痛哭着答应了爸爸的嘱托。而那时，小丹莹刚刚6岁。从此，“照顾好妈妈”成了小丹莹心里最重要的事。

　　这些对于6岁的小丹莹来说，还算好完成，可是吃饭却成了难题。“孩子太小，家里的灶台又高，我根本不敢让她做饭。孩子虽然多次要求，我都没让，动火可不是小事，万一出现什么意外，后悔都来不及了。”马桂荣说，这些年都是小丹莹的姥爷、几个姨妈还有表姐来帮她们做饭。提前做好，她负责热一下，就是这简单的热饭，马桂荣从客厅“走”到厨房也要10分钟的时间，她要一手搭在小丹莹肩膀上，一手扶墙，一步步挪到厨房，然后一手扶灶台，一手完成热饭的工作。一次，她“走”急了，小丹莹支撑不住，她身体失去平衡摔倒在地上，小丹莹抱着妈妈磕青的胳膊心疼得大哭，马桂荣咬牙坚持爬起来，安慰女儿“没事，一点也不疼”。对小丹莹来说，最盼望的是姥爷、姨妈和表姐的到来，因为这样，不但自己可以吃到可口的饭菜，更重要的是妈妈可以在床上休息。

　　马桂荣说，这些年来，社区和女儿所在的学校对她们家的帮助都不小，社区的领导经常到家里来问寒问暖，有什么困难都帮助解决；小丹莹的学校给她减免学杂费，班主任王秀华更是在小丹莹身上花费了不少心血，虽然家庭负担重，但小丹莹的学习成绩始终在班级名列前茅。

　　知道生活报和南岗区妇联联合推出“东方家园·阿尔法家居”杯“十大孝星”评选活动，自己被推荐成为候选人时，小丹莹羞涩地笑了。小丹莹说，她最大的愿望就是能让母亲站起来，像正常人一样生活。

　　（生活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