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禁毒法出台前如何应对新型毒品犯罪


http://www.sina.com.cn 2006年06月29日08:41 法制日报

  编者按

  6月26日,缉毒神警明正彬的事迹,经本报“共产党员风采”专栏报道后,许多读者来信来电,希望更多地了解他在缉毒工作中的故事。近日,记者再次来到云南,听明正彬讲述他的卧底人生。

  本报记者 张亦嵘

  明正彬,40岁,云南省龙陵县人。1986年参加公安工作,现任保山市公安局副局长。他从事禁毒工作16年,亲自侦破和指挥侦破贩毒案件1600多件,缴获海洛因等毒品近4吨,抓获犯罪嫌疑人1950人,缴获毒资5000多万元。

  卧底毒窝枪就顶着我脑壳

  慢一步手雷就响了。你问我禁毒成就,这算不算?前些日子,我们连着破了两个毒品案子,5月2日,缅甸同行协助我们抓了大毒枭段慧明,这是个潜逃境外11年的毒贩,从1998年到现在,组织贩毒21次,走私贩卖海洛因九百多公斤,获利四千多万元。几天后,我们又抓了他的同伙张洪安,缴获海洛因一百多公斤;5月26日,我们在镇康县南伞镇抓获了两名境外进来的贩毒人员,缴获冰毒89公斤和两枚已经拧开盖子的苏制手雷,要不是弟兄们眼明手快,慢一步,手雷就叫那家伙拉响了。

  你肯定会说,这是成绩,还不小呢,可我乐不起来,毒贩子这么猖狂,说明什么?说明眼下的形势还很严峻。

  我是怎么理解缉毒工作的?我给你讲,刚进缉毒队,遇上两件事。

  一件是,去一个小村子里抓一个叫严有责的毒贩,我不认识他,也没见过他的照片,就知道他在一家院子里,我端着冲锋枪进了院子,见一个男人在做木工,就问他是不是姓严?那人挺慌张,说不姓严,姓严的在屋里,我就进了屋,屋里没人,出来,做木工的也没了。我这才知道那木工就是严有责。领导来了,我说,人跑了,我被骗了。领导没说话,只是狠狠地剜了我一眼,这一眼让我记了一辈子。

  第二件是,我的两个战友去乡下抓毒贩,不明真相的老乡受毒贩的蛊惑,把他俩打成了重伤。他们被救出来,送进了医院。我跟着领导去看他们,他俩说,没完成好工作。我听了直想哭,受了这么大的屈,还惦着工作。

  就这两件事,让我理解了我的缉毒职业,和我以前想的神气和刺激不一样。

  五四枪顶在我的太阳穴。以后,我就是按这思路干缉毒的。那会儿年轻,领导认为我的形象适于搞秘密侦查,就是常说的卧底。这活儿除了隐姓埋名,也有让人用枪顶着脑壳的时候。

  一次,上来个线索,境外一个贩毒团伙带着毒品入境了,来我们县(龙陵)勐糯乡找买主,团伙头子叫八姐,一个狡猾的女人。为打掉这团伙,我扮成从巍山县来的买家,负责把他们手里的毒品调出来,之后人赃俱获。

  连着两天,我与八姐联系了两次,商定了交易的数量。那天中午,八姐带着两个马仔和我在乡里的街上吃了顿饭。就在我们离开餐馆时,出了个意外,乡派出所的一个民警非常热情地上来搂我,他当时穿着警服,我不好说话,肘子狠狠地顶了他一下,意思是我在执行任务,他笑笑走了。我知道八姐看见了肯定有想法,一个巍山的老板怎么会和一个勐糯的警察要好?放弃?不行,毒品在哪?我还没摸清,有危险也得上。

  晚上,八姐的马仔来我住的旅社,说八姐要见我。我跟他进了个茅草屋,屋里有个火塘,火塘边上蹲着个三十多岁的汉子,见我进来,他猛地蹿起来,一支五四枪顶在了我的太阳穴上。接着,从黑影里又上来俩人搜了我的身。他们说,中午警察搂我,他们都看见了,问我到底是什么人?我当时也紧张,可我认为他们没把握敲定我是卧底,才用枪试探的,只要我不乱阵脚,就能应付。我说,你用枪顶着我,我怎么解释?万一走了火,生意还怎么做?他一犹豫,枪口刚抬起来,我趁势一侧身,抓住他的手腕就下了他的枪。退了弹夹,我把枪扔给他,说有你们这么办事的么?那家伙被我这手镇住了,我才凑到他耳边说,你忘了,我来这儿是做牛皮生意的,这警察是个引路的朋友,你们想认识,我也可以介绍给你们。可你们不信我,大家只能散了。这时,他们急了,拉住我,说一堆好话,还定下了交易日期。

  交货那天凌晨,在海头村的南垭口,我们打掉了八姐团伙,抓了八姐,缴获了16公斤海洛因。

  毒贩点了我家的房。干缉毒,不光自己有风险,家人也有。1999年6月,抓了毒贩蒋大腕,当场缴获了近十公斤海洛因。蒋大腕控制着从瑞丽到保山及从保山到昆明、重庆的贩毒通道。打掉了他就断了道。毒贩们急了,他们找人,先和我提出用钱买回蒋大腕,200万、300万都好说。我说,我的条件就是让毒贩们投案,停止贩毒。买不回蒋大腕,他们就要买我的头,开出的价500万。

  我的头不好买,他们就动了绑架我儿子换蒋大腕的心思。绑了3次都没绑成,前两次,我家老人看得紧,没他们近身的机会,后一次瑞丽的杀手刚进了保山,车就翻了,苍天有眼呀!绑不成我儿子,他们就点了我家的房,好在邻居们帮着灭火,人没伤着。我当时在外地办案,回来见儿子发呆,我心疼,我不知道这伤害对他会有多深,多久?

  自己人把我甩在柜子上。当了市局的领导后还干没干过卧底?我主要是指挥,必要的时候也卧底,是工作需要。

  2002年9月18日,我们在隆阳公路边上查车时,抓了两个毒贩,缴获了四十多公斤海洛因。一审,才知道,货是上海的两个大买家订的,还是两兄弟,姓林。他们从边界进的货,已经付了40万现金,剩下的钱,货到上海一次清。

  上海毒贩去过境外,对当地的情况有所了解,我们商量后,决定还是由我来扮运毒的马仔。原因是我有多年的卧底经验,熟悉国境两边的社情。到上海后,我给林家兄弟打电话,说自己叫阿六,是从境外来的送货人。他们提出来,要在他们包的酒店交货,我没答应。我说,我一个外地人带着这么多的货去你们那,路上太危险。万一出点事,谁的脑袋也担不起。后来他们同意在我住的酒店钱货两清。

  10月26日,林家兄弟带了个马仔来了,进了我的房间就把门插上了。我先验的钱,然后让他们验货。没开箱子,我就用兜里的手机给外面的战友发了信号,外面一动作,他们也顾不得货和钱了,就往窗前跑,我怕他们跳楼,抢上一步爬上了窗台,我是要堵住他们的退路。就在这时,门外的战友冲进来了,一个上海警察一把就把我从窗台上拽了下来,甩在了柜子上,头被撞得肿了老高。

  晚上和上海同行吃饭时,那警察说,对不起我,他不认识我,他也没想到一个副局长怎么会亲自干卧底。我说,我是干缉毒的,当然得“亲自”。那次我们缴获了林家兄弟120万元毒资,切断了这条贩毒钱。

  这些年,我是破了不少毒品大案,组织上也给了我很多荣誉,去年还把我选成感动中国的人,细想想,这荣誉太重,其实,我就是个缉毒警,支队的兄弟们谁也没少出生入死。

  禁毒法出台前拿什么来应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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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用“出生入死”形容明正彬和他的战友们的工作再恰当不过。可是,有时他们以生命为代价抓获的毒贩,却因为刑法对于涉及摇头丸、K粉、麻古及海洛因针剂等新型毒品没有详细的量刑标准,而处罚过轻。

  而一些毒贩子也正是利用了这一法律空白点,纷纷转向贩卖摇头丸之类的新型毒品,逃避打击。

  有关人士透露,禁毒法最快也要到今年年底才能出台,法律出台前的真空期如何度过呢?

  据了解,最高人民法院刑一庭最近出台的《关于审理若干新型毒品案件定罪量刑的指导意见》,解除了这一司法实践上的困惑。

  根据这一法院系统内部掌握的规定,新型毒品的定罪量刑数量可按比例与海洛因进行折算。依照给出的暂时折算比例,贩卖摇头丸500克、K粉1000克以上就可以判处死刑。

  ———编者

  为取证他们可以不要命

   采访札记

  

  从滇西回昆明,在长途车上可以看见峡谷中的怒江,江水浑浊湍急。这让我想起许多和明正彬一样的缉毒警。

  他的战友———一个副大队长。也是追捕毒贩,追到江边,毒贩跳进了江里,江水喧腾,毒贩的脑袋在江水里时隐时现,这个副大队长原本是可以开枪的,或者沿江观察,可他没有犹豫,也跳进江水里,硬是把毒贩子从水里拖了上来。就因为毒贩身上绑着毒品,他不能丢了这个证据。

  去年破获龙陵“6·18”特大毒品案时,毒贩的子弹从一个大队长的额头射进,脑后射出,这大队长硬是挺过来了。还是去年,支队一个卧底的老侦查员,引起了毒贩子的怀疑,3个人打他一个,他身中3刀,肋骨断了,额骨断了。

  这些铁打的汉子,没有人知道他们的姓名,甚至平时连穿他们心爱的警服的机会都没有。

  远处是暮色中重叠的峰峦,我知道,很难说在那山中的哪片林地,在哪个垭口,或者在哪条小径旁,没有这些缉毒警们的身影。

  张亦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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