啖海鲜不怕生猛

　　■王跃

　　海鲜之所以要加上“生猛”这个定语那是有吃人、宰人、敲诈人的意思。大闸蟹张着大钳，基围虾张牙舞爪，带鱼水蛇般游走，都是“吃人”的架式。我们往往得意地向朋友宣称：今晚吃生猛海鲜。其实还不知是谁吃谁。譬如一小碟虾要收你二百元，端上来小姐又加了注解：“这是刚从××国空运来的！”

　　女士们“哇”地一声惊叹，表示规格有了；主人也惊叹，是惊叹这一声“哇”包含了运费若干。还有更扯的，声称这是刚从印度洋捕捞上来的大对虾，你问他印度洋在何处？他说不远，双流过去两块钱的车票，那是印度洋吗？是个水凼凼还差不多。总之，那些服务生在老板的授意下什么玄龙门阵都敢摆，还真有信的主，譬如我们

　　邻桌的一个“瓜儿”就证明说他

　　家门前的那个堰塘就叫印度洋，他用手比划着说大得很，几乎可以开船了，所以出产几斤虾子简直是小意思。对于这种龙门阵只能大笑，难道你还要给他把错误

　　指出来不成？

　　其实服务小姐的那身打头、餐厅的装修、厨师的级别，乃至于餐具等等都加倍算了费用折合在这盘虾里。你剥吃虾子的肉，“别人”在吞你的钱！不承认也没有关系，只要你敢进海鲜楼去试一试，就会知道是你吃虾还是虾吃你。

　　最精彩的是食客们将虾子吃完了才突然醒悟本市与“×国”根本不通航，虾子难道是自己飞来的？除非虾子们会搬运术。于是找老板来说清楚，老板说不满意可以退货。退什么？除非洗胃！只好认宰吧。

　　都市中人被吃的事情还有很多。譬如烫火锅，烫完了一结账才发现被烫的是自己。吃白宰鸡就更可悲，价倒是明码，宰出来的鸡真的“白宰”，只有可怜的几砣，又都是边角余料，葱葱蒜苗陪衬得热闹，鸡肉是不会有的，只有鸡骨，这不等于被白宰一盘？

　　打麻将也是如此，喜形于色地告诉夫人是去宰兔，其实被宰的是你这只活兔，还要硬撑面子。被人家剐得鲜血长淌，输得腰无分文，还要借别人的钱回去壮胆，说我老婆要搜身的，查出我的钱数额不对不把我的脸抓出五道血口子不会罢休。至于参加旅游团去沿海，一下飞机当地的四川老板就笑道：

　　“又运来一批鲜兔”。

　　当时不理解其中的潜台词，等旅游完全程才明白老板的用心良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