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体自由发展，国家方能进步

　　■本报评论员 石横

　　当得知湖南今年的高考成绩又创历史新高时，来湘讲座的《素质教育在美国》作者、旅美教育学专家黄全愈教授眉头紧皱，摇头叹息道：“高考分数那么高，说明学生们越来越会考试，老师们越来越重视考试而不是教育，我很心痛啊！”(本报今日A2、昨日A4版)

　　分数越高越心痛——对于这种不合常理的说辞，我们并不认为这是黄全愈教授在故作惊人之语。恰恰相反，我们坚定地认为，这是一位深怀素质教育理想的饱学之士在被教育现实灼伤之后的真情流露。

　　素质教育潮流浩浩荡荡，而我们却仍然在维持着一个已然千疮百孔、备受诟病的应试教育传统——这就是摆在黄全愈教授以及我们所有人面前的教育现实——尽管国家也在大力倡导素质教育，但更多的时候都空流于一种形式。由此，我们禁不住要问，由应试教育到素质教育的理念转型和制度转型为何如此之艰难？

　　是制度本身的惰性使然吗？有这方面的原因，但我们认为，更多的还是因为虚妄的教育政绩观和人们对教育使命的错误认知造成的。

　　教育，在某种意义上是一种独立于世俗社会的“神学”，它天然地拒斥实用主义和功利主义的倾向，可当神圣优雅的教育日益深重地陷入市场主义的丛林，异化为少数教育工作者们升官发财的工具，沉沦为权力排序和金钱格局之中被呼来唤去的“婢女”，则教育就已不复其本来的高贵面目，在这种教育体制下的每一个学生也必然艰于呼吸，成为教育势利主义的牺牲品。可想而知，应试教育之所以沉疴不起，与教育被政绩所“绑架”有莫大的关系，是为“虚妄的教育政绩观”。

　　在应试教育到素质教育的制度转型之中，虚妄的教育政绩观扮演了不光彩的角色，而人们对教育使命的错误认知更是推进制度变革的重大障碍。我们应该先厘清一个认识：今天，我们的考试制度，到底是定位在选贤与能还是培养现代合格的公民？显然，目前的考试制度定位偏重于前者而忽略了后者，不管在理念上还是在实践上都表现得很清楚。或许选贤与能并没有错，但这仅仅应该是考试制度的目标之一而不是全部，考试制度最重要也是最终极的目标应该是培养有“独立之思想，自由之精神”的适应现代社会发展的合格公民。遗憾的是，恰恰就在这个重要的基础性问题上，一些人至今没有幡然省悟，素质教育不彰甚至空洞化，也就不难理解了。

　　要应试教育还是要素质教育？答案是不言而喻的。就让我们重温马克思在《共产党宣言》中那振聋发聩的声音：每个人的自由发展是一切人自由发展的条件。从这个意义上讲，我们争素质教育，争每个学生的自由发展，就是争国家的发展、文明和进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