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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些时候


http://www.sina.com.cn 2006年07月03日09:10 上海青年报

  ■文/程小莹

  某些时候,我的心情会变得何等轻松。仿佛整个世界都在冲着我微笑。春夜的风儿像一句句短诗在耳畔吟诵。那是不用标点符号、阶梯式的断句。我曾经喜欢这种马雅可夫斯基式的句型,自由,变化多端,不要再为标点符号的使用而煞费苦心,不过是为一个停顿,下来一个台阶,再一个台阶。

  某些时候,我同这位出身于格鲁吉亚林务官家庭的前苏联诗人反复对歌,一次语言与情感的合成之后,我会在诗意中走向户外。那时候对于我来说,写作,这个神圣、与历史和现实都有关或无关的事儿,总能唤起我某种脱俗的感觉。一个城市夜游者在人们的梦乡里穿行。我流盼的目光打量城市,就产生烟消云散的感觉。

  那时候我开始读小说。《钢铁是怎样炼成的》里有个林务官的女儿叫冬妮娅。许多个夜晚,林务官的女儿就站在我的床前,一只手递在我的嘴边让我为她呵气取暖,另一只手摆弄着她自己的发结。“林务官”这个词儿给我带来林海雪原的一幢木屋和一堆篝火的温暖联想。冬妮娅伴着我度过整个少年时光。

  某些时候有人会来取代虚拟的“林务官女儿冬妮娅”。那时候我实实在在坐在课堂里听老师讲叶圣陶。我来了精神。我从《多收了三五斗》到《倪焕之》,从语法修辞到情爱描述,我对这个国文大师的语法结构修辞手法研究透彻。那个索性自己操笔作起小说的语文教育家,使用的是最规范的语言修辞。这是学者型的、具有大师风范的、经典式的文学。某些时候,有一阵清风从窗外吹拂进来的时候,我还是喜欢阅读叶圣陶小说。其中描写男女恋情时,经常将接吻写作双唇的“密贴”或“密接”。这个词儿贴切相接得真是密不透风。

  某些时候,我试图从叶圣陶的大家风范里博取某种儒雅之气。我的目光越过那些呆滞困倦的、似懂非懂表情各异的面孔,投向了女人。她同我相视。这使得所有的学习生活有了某种含蓄而变得充实。离下课的时间不多了,一种若有所失的感觉。某些时候我就这样记忆我的课堂。课堂是个最不讲道理、最不平等的地方,谁占据了讲坛就有了解释一切信口开河的权利,下边的人干坐着洗耳恭听。但我还是感到站着不如坐着,那样至少可以充耳不闻。课堂是个教条的象征,一成不变或随意发挥,不着边际又形散神不散;脱不了经年不改的陈词,同时伴随一切知识的连绵不断地延续。它使古今中外所有的真理简化为一种等式、一种公式、一个定义、一个定理;死记硬背是课堂最基本的功夫;笨人和天才在这儿同聚,平起平坐,难分高下。一个听者与讲者彼此客客气气的地方,一个知识廉价兜售和收购的处所,一个卖弄知识又将知识关禁闭的水泥建筑,一个永远是嘴对耳朵说我是你老师的场所。

  某些时候我就愿意静静地端坐着在课堂里,永远使人感到安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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