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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姻里,你是我最熟悉的陌生人


http://www.sina.com.cn 2006年07月03日11:53 锦州日报

  6月23日,周末的下午,外面天气很好。阳光穿过7楼办公室的玻璃窗洒在地板上,留下斑驳的影。美好的天气正配合我的心情,手里翻阅读者寄给情感版的信件,心中暖暖的。

  约我谈谈的林风还没有到,我暗自揣测,或许他不会来了吧?电话响了,正是林风,他抱歉地说,临时有事来不了。没想到10分钟后他又打来电话,像是下定了决心似的,他说,就今天吧。

  林风长得有点忧郁,黑黑的眼睛里,是经历过后的淡然。我们就在7楼办公室的沙发上,从下午一直聊到了晚上,几乎聊尽了这个四十多岁男人前半生的全部生活。

  从众多来稿中挑中林风作为第一个面对面采访对象,只因为他信里的一句话——“去年6月23日是我离婚的日子。17年的婚史,眼看快到20年了,却这样散了。”

  (一)

  “贾平凹有一句话:‘一个家庭组合10年,爱情就老了,剩下的只是日子,日子里只是孩子。’这从某种程度上概括了当下中国人的婚姻状态。婚姻越来越多地承载了生活中琐碎、沉重的东西,缺乏诗意,变得平淡。”

  “我们这一辈人经历的变革太多。”坐在我面前的林风点燃一只烟,故事从他的身世说起似乎更加自然。

  我是地道的锦州人,小时侯喜欢在傍晚看古塔边成群的飞鸟,没事的时候就和小伙伴到小凌河边成堆的坟茔里捉迷藏。1970年,“文化大革命”中我的父亲被划为了“走资派”,我跟随下放的父母来到渤海边一个小渔村,度过了10年。1980年,我回到城市,在事业单位工作。

  我和李萍认识的时候,是25岁。我永远忘不了她当时的样子。很瘦,很高,穿着很素雅,不施粉黛。当时,她远远走来,脸上带着微笑,听不到一点脚步声,就像风吹来一样,那时是7月的黄昏,阳光在她背后。我觉得一阵心动。她除了微笑,话不多,声音也很小。现在,我只能用柔情两个字形容当年的她。半年后我们领了结婚证。我们之间的爱情没有太多的浪漫,也没有什么坎坷波折,偶尔看场电影、吃顿饭、牵牵手……回忆过去,真的太平淡,我们之间没有送过什么礼物,也没有什么脸红心跳的回忆。婚后第二年,儿子降生了。

  从此,除了工作以外的时间我们都给了孩子:半夜里,互相轮流起来背着哭声不断的孩子在几平方米的小屋里来回走动……李萍不打扮、很少说话,新婚的激情很快被平淡生活淹没。我们的共同话题就是孩子,有时候孩子不在家,我们一天也不说一句话。

  虽然很少有心灵上的交流,但我承认妻子很精明、能干。我觉得我的身旁永远有一双眼睛,一开始,这双眼睛让我感觉到她是那么在乎我,这种关注是令人幸福的;后来,这种关注渐渐发生了微妙的变化,关心和爱护依旧没有减少,只是其中也掺杂了怀疑、审视和挑剔,这样的注视,无疑是不会让人感觉到纯粹的幸福的。有时候我真希望她傻一点、迟钝一点,这样,我就可以稍微松一口气,给心情放一会儿假。

  (二)

  “男女之间有纯真的友谊吗?”我带着疑问看林风。他点头。这种友谊发生在他和一个叫小雪的女人身上。就是这种友谊,让林风和李萍的婚姻走到尽头。我含蓄地问,他和小雪是否有过暧昧的关系,哪怕只是在情感上。林风否认得斩钉截铁,他甚至告诉我:“我对李萍说过,离婚的日子也就是我和小雪友谊结束的时候。”问他为什么,他告诉我只为证明自己。

  我和小雪多年重逢的地点就在锦州火车站的广场上。那时我正送几位外地客人,小雪也到火车站送人,于是我们重逢了。

  在如织人流中马上发现小雪,是因为我们是“发小儿”。1970年,小雪和她父母也被下放到我在的那个小渔村。对我们这些在城里长大的孩子来说,有笔直的小树,有金黄的沙滩,有望不到边的大海是多么高兴的事。我家和小雪家隔门相望。不论是上学、放学还是外出游玩两人都形影不离,原因很简单:都是被当地“贫下中农”唾弃的“走资派”。

  共同的命运让我们同病相怜。记得在“毛泽东思想文艺宣传队”中,我和小雪因为是“狗崽子”所以受到孤立,没有人愿意和我们同台演出。不服输的我偷偷和小雪自编自演了一个歌舞,让很多同学刮目相看……

  1980年我回到锦州之后就和小雪失去了联系,没想到我们又会在不惑之年重逢。小雪告诉我,她回城之后就结婚了,几年前下了岗,经济捉襟见肘。我很同情小雪,就帮助小雪办了个买卖。没想到,李萍得知后大发雷霆。

  她不理解我为什么帮助小雪,她认为我和小雪之间一定存在着暧昧的关系,任我怎样解释都没用。怀疑、指责、吵闹、漫骂、冷漠……我奇怪温婉的她怎么能如此歇斯底里。刚开始我还解释,但是吵得多了心烦了,感情也冷了。去年春天的一天早上,李萍一反常态地起了个大早,一个人在家里拖地。我听到动静,不想睁开眼。我懒得看她那副狠狠的表情。

  她当然不是自愿拖地的,否则表情也不会那么咬牙切齿。她把地拖好,就翻箱倒柜,把衣服塞进一个大大的行李箱里。我半开玩笑:“你要离家出走啊?”她很严肃:“省得你们嫌我碍事。”

  就这样我们分居了。

  (三)

  我问林风,因为一个不相干的人背上莫须有的罪名离了婚,值吗?他苦笑:命运安排。离婚之后的林风在网络上结识了名叫“孤独白鹤”的网友,他们相见恨晚,但是真正见面时,彼此却惊讶万分。

  不打麻将,没有任何恶习,我是人们眼里的好丈夫、好父亲,但是我却离婚了。与李萍办离婚手续是在去年6月23日,17年的婚姻散了,我的心也冷了。

  离婚后,我租了一间房,履行自己的诺言和小雪断了一切联系。人们常常把离婚看成是解脱痛苦的有效措施,其实不然。虽然通过离婚割断了婚姻关系,但并不意味着痛苦从此不复返。那段日子我过得很糟糕,整天用工作麻痹自己。朋友看我如此痛苦,就帮我申请了一个QQ号。

  “你好!”我因为和朋友约好网上见,而在晚上9点准时进了聊天室,没想到朋友还没来,倒是有个陌生人在和我打招呼。坐着干等没意思,不如理会理会这家伙!于是,我和那个网名叫“孤独白鹤”的人聊了起来。

  说实在的,和她聊天很有意思,她的知识面广,说起话来幽默风趣。不知不觉中,两个小时过去了,这时我收到朋友的短信,对方抱歉地说自己不能来。“你怎么不回话了?”孤独白鹤急切地问。弄清原委之后,她安慰我:“心情可以理解,生气没必要,不是有人说过这样的话么?人生在世莫生气,气出病来谁人替?想开点吧,同志!”原本灰暗的心情顿时一扫而光,那天晚上我破天荒地在网上蹲了个通宵。

  后来,几乎每次晚上上网的时候都能碰到“孤独白鹤”,我们聊婚姻、聊事业,甚至还谈到了爱情。尽管对方总是巧妙地躲避着这一话题,但这并不影响我们的友情。在不知不觉中,我们已经成为一对无话不说的好朋友了。

  以后的3个月中,我疯狂地上网。曾有一段时间,我以为对方就是我生活中的某个人,我们正面对面地交流,那种亲切感让我觉得温暖异常。

  有一天,我实在忍不住了,问她:“可以见面吗?”“好。”“孤独白鹤”答应了。

  第二天晚上5点,终于到了文化宫门口,我忙跳下车子四处张望,心想“孤独白鹤”该不会等不及,一个人走了吧!在广场中,我发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高高瘦瘦。那明明是李萍。这时她也看见了我,一脸错愕。真的是她!我走上前去问:“难道你就是‘孤独白鹤’?”“是的。”我们终于会心地笑了。这是离婚后第一次看到她,也是最愉快的重逢。

  尾声

  讲完了长长的故事,林风点燃了第4支香烟。烟雾袅袅中我看不清他的脸。“你们会重新走到一起吗?”我试探。“我现在才知道,和李萍生活了17年还没有真正了解她,至少没有尝试着认认真真和她交流。我不知道她懂得那么多知识,也不懂她情感是那么细腻。就像那首歌唱的,在婚姻里‘你是我最熟悉的陌生人’。这是我现在最难过的事。”林风没有正面回答。

  天色在窗外渐渐暗下来,黑色很快便将城市拥入怀中,宁静而安详的夜晚来临。(尊重隐私,文中人物均为化名)

  林风口述 记者鲁爽采写


爱问(iAsk.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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