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笑不得

　　王曦影

　　小PEI去见老板，笑了一个下午，不可遏制，实际上她心里很想哭。

　　有一刹那，就要热流暗涌，又被一笑带过。

　　突然想起，小时候我和姐姐关灯睡觉后经常玩的游戏。

　　那时我们俩睡一张床，两头，于是每天脚丫对脚丫地蹬来蹬去，仿佛在骑自行车。

　　开始的时候，两人都很谦让，动作也很温柔，或许是因为总会有人不小心失足，然后就有人被踢了一脚，被踢的总不甘心，一定要将那脚找回来，然后失足的又不甘心，我是无意的，你是有心的，我踢得轻，你踢得重，于是，游戏通常演变为踢来踢去的暴力行为。

　　就我们俩踢来踢去也无伤大雅，只可惜隔壁还住着明天要早起的妈妈。

　　妈妈先敲敲墙表示警告，无效。然后，大声呵斥，仍然无效。

　　最后，她忍无可忍，跳下床，冲到我们的床边，掀开被子，朝着我们的肉屁屁，胡乱打上两下。

　　世界顿时安静。

　　说老实话，妈妈打得一点儿都不疼，现在我回想起来，觉得甜蜜极了。

　　可是每次打完，姐姐笑眯眯的，我却立刻就开始哭。

　　哭不要紧，最可怕的是，妈妈走了，姐姐用小到妈妈绝对听不到的声音对我一遍一遍说，好哭包，好哭包，她越说，我越哭得一发不可收拾。

　　这样的戏剧，在那样一段日子，每天不上演一场，我们的皮一定觉得痒痒。

　　突然有一天，在妈妈离开，姐姐又开始念紧箍咒的时候，我暗暗下定决心，下次妈妈不管骂我还是打我，我一定要大义凛然，不能哭，反要笑。

　　奇怪，我还真的做到了，可是效果一点都不好。

　　以前她骂我，我一哭，她就不骂了；她打我，我一哭，她也就乘机休息了。

　　后来可好，她骂我，我还笑，她就升级成打了。

　　她打我，我又笑，那简直就是找死了。

　　可想而知，我很快就忘记那个誓言了。

　　幸好我从小就是个乖巧的孩子，要那样笑笑哭哭下去，非把十岁的我搞成个偏执狂才算。

　　不管是现在的小PEI，还是小时候的我，真都是哭笑不得，左右为难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