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雨

　　北京今年夏天的雨比平时多。刚刚给学生们指导完期末的汇演。我匆匆走出了礼堂，雨好大，我把音量放到了好大，是汪锋的《在雨中》。

　　是的，去年给上一个年级的孩子们做同样的指导，那天出来也是很大的雨。车子在长安街上穿梭着，有雨的城市也有些怪，我觉得有些刺眼，有一种不安详的感觉。

　　我突然心底流泪了，是啊，和学生们相处了一整年了，他们在我的暴力之下，也忍受了一整年了。包括刚才我还在大骂他们，甚至当着别的组的同学，这些都是非常不符合所谓的常例的。但是我还是那么做了。

　　于是，我有一种冲动想再给他们发一次短信，就四个字，我爱你们。但是忍住了，他们也许会觉得唐突，也许不会相信，也许有别的什么原因吧。

　　我又一次用了这种看似不经意的，很通常的下课的方式和我的学生们告别了。从今天起，我也没有机会，看到他们集体在我面前亮相了。我也再不能训斥他们了。

　　写到这儿的时候，我的眼泪终于掉下来了，我用一种近似封建和执拗的方式对着我的这些孩子们，其实我特别想向他们解释，为什么这样做的原因，特别想在最后说一声原谅我的粗暴，但是我像一个偏执狂一样，坚持着我的方式。因为我对我的学生是忠诚的。我问心无愧。

　　每个星期都盼着见到他们，他们构成了我生活的重要的一部分。我像一只粗暴的老母鸡一样。其实我是一个很易感的人，我追求完美和极至，我武断地想让孩子们也这样做。

　　对不起，我04级小组的孩子们，原谅我的曾经的言行。愿你们周五晚上的演出成功。我心里默默地为你们加油。我爱你们。

　　今夜，我将在这雨中睡去。晚安，北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