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绝望就有希望

　　□本报记者施婷婷

　　【金陵晚报报道】豆金昌的家在星甸镇龙中村。说起他们豆家，村里人都很羡慕，虽然家里穷得叮当响，可3个孩子，一个接一个地考上了江浦高级中学，好像不费事一样。大姐后来考上了南京师范大学计算机系。二姐由于填志愿时出了点差错，考到泰州师范高等专科学校，现在正努力自学本科。而小弟今年刚参加高考，成绩是573分，填报的是南京工程

　　20年没有添置新家具

　　从外面看豆金昌家，3间瓦房和一个厨房都刷上了白石灰，地上也铺了地砖，好像才翻修过一样。记者正诧异着，走进来，才发现这个家其实只徒有个空壳子，里面什么都没有。堂屋里除了一个柜子外，就是一张桌子，因为使用年代过久，桌面有好几条缝。家里装修的时候，顺便将桌子和柜子用红漆漆了一遍，远远看去像是新的。桌子旁几条灰灰的长凳，凳面有的宽有的窄。

　　整个家唯一的家电就是熊猫牌黑白电视机。豆金昌的母亲说，那是七八年前亲戚送给他们家的。父母的卧室在西边，东边的房间隔了一下，前面大点，是两个姐姐的卧室，后面是豆金昌的卧室，豆金昌的床，只是一张简易折叠小床。“我们家20年来，没有买过一件新家具。”

　　借钱修房子只为贷款

　　既然家里已经是这样了，为什么还要翻修呢？豆金昌的妈妈慢慢讲述了其中的原委。在农村，如果家中小孩考上大学，按惯例都要请客吃饭的。去年，二姐考上大学后，在家里摆酒席，恰逢下雨。这3间已经十几年的房子因为年代久了，屋顶都烂了，亲戚们在屋里吃饭，还要淋着雨。

　　有的亲戚实在看不下去了，就和豆金昌父母说，不管怎样，这房子还是重新翻修一下吧，要不然真的住不下人了。实在没钱，亲戚们就凑点钱给他们先垫着，等以后孩子们都出来了，再慢慢还。就这样，去年9月正式动工翻修房子。装了两个门，把外墙和里墙粉刷了一下，只铺了两个房间的地砖，还有一个房间都没铺。“舍不得，现在儿子马上也要上大学了，我都后悔把家里搞了一下。另外呢，反正儿子上大学这学费什么的肯定没有，再厚脸皮问亲戚朋友们借也不好意思了，毕竟借了好多年了，亲戚们也没有这么多钱能借给我们。所以，我就和他爸爸商量了一下，把这房子翻新一下，去银行贷款还能贷一些。像以前那个房子太旧了，我们也去贷过，可人家一看这房子，根本就不让贷。”

　　裤子穿15年舍不得扔

　　他们买的衣服很少，多数都穿别人送来的旧衣服。豆金昌的母亲穿着一件格子衬衫，图案上的粗线部分全部洗烂了，就这样的衬衫她也穿了有10年。

　　平时在家都是随便穿穿，如果有事情要出去的话，她会换上那条已经穿了15年的蓝色裤子。当她从那个三门橱里把裤子拿出来时，那条像宝贝似的裤子依然叠得很整齐。其实这裤子的布料并不好，式样也很落伍。因为时间长了，腰部、裤脚部分都已经卷了起来。看完后，豆金昌的母亲又重新叠好，放回到衣橱。

　　“昨天小儿子听说金陵晚报的记者要来，特意让我把他身上这套衣服洗了，说要去接你们。平时在家，他都穿些破旧的衣服。”

　　说着，豆金昌的母亲拿出一件长袖衬衫，袖口部分已经全部磨破。“孩子上学时也都穿这样的衣服。”

　　吃着土豆过暑假

　　厨房的地上，摆着3大脸盆小土豆和两大桶大土豆。这些土豆都是自己家种的，所以有大有小。“你不知道，3个孩子暑假回来要吃多少菜，那些茄子什么的放不住，容易烂，可是土豆摆时间长了也不会坏。基本上每年夏天，我们家都要吃这么多土豆。”暑假时，姐弟3个都是分工合作，一个洗衣服，一个烧饭，还有一个打下手。

　　豆金昌的母亲笑着说：“我们家的厨房也是五颜六色，什么都有。因为孩子的爸爸在外面，有时候会跟着装修的工地跑，人家用剩下来不要的瓷砖他就收着，带回来，贴到我们家的灶台上，所以一个灶台有好几种颜色。这两个洗碗洗菜的缸，也是人家扔掉不要的，下面都脏脏的，不过一样很好用的。”

　　生活不能没信心

　　村里人都说，别人家孩子是有钱考不上，他们豆家是考上了没有钱。豆金昌的父母都是农民，一直以来，都是母亲在家种田，父亲外出打工。可是，农村种田靠天，前年倒还挣了三四千块钱，去年就只有两千多块。光靠这地里长的、父母双手忙的，根本无法承担3个孩子的全部费用。而且，豆金昌的母亲今年年初刚查出来患有慢性炎症，不能干重活。没办法，母亲只有将4亩水田丢给别人种，自己只留了两亩旱田。

　　说起3个孩子，豆金昌的母亲总是很自豪：“孩子成绩好，我们是又愁又高兴。愁呢，是没钱，高兴呢，是孩子们都考上了。可越高兴越愁，能不让他们读吗？本来我和他爸都想着，哪一个考不上公办要花钱的，就不要念了，可这3个孩子就是那么争气，都考上公费了，让哪一个不上都不好。我和他爸只好认了，拼命挣钱啊，房子卖了也要供他们读书。”

　　每年五一、十一、寒暑假，是这个家最幸福的时候，3个孩子都回来了，父亲也会尽量请假回来陪陪他们。豆金昌的母亲说：“我总是和孩子们说，什么时候都要有信心，不要绝望，生活一定会好起来的。”看着母亲坚毅的笑容，总是很沉默的豆金昌也点点头：“等我们读出来，要让爸爸妈妈好好享福，开开心心的。”

　　(编辑小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