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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立高秋


http://www.sina.com.cn 2006年07月18日12:26 新闻晚报
□毛时安

  这是一个变革的时代,是一个画风不断突变的时代,同时也是一个艺术普及的时代,是一个艺术家如过江之鲫层出不穷的时代,当然也是一个大浪淘沙的时代。古人说,各领风骚数百年。今天,常常有艺术家没有几年即被新进艺术家覆盖的现象。做艺术家,真难!

  老托尔斯泰晚年不写小说。曾有一个美国女记者问其原因。托翁说得明白,这是无

聊的事,书太多了。如今无论写出什么书来也影响不了世界。即使基督再世,把《福音书》拿去传印,太太们也只是拼命想得到他的签名,别无其他。大约十年前,我到上海中国画院去讲课,去得早,随手翻翻全国各地的画册,画得像模像样的艺术家,实在大有人在。堪称丹青高手的艺术家,亦为数不少。而其中相当多的艺术家,连国画院的同行都不甚了了。我想,在今天这个时代,做一个画家、一个作家、一个文化人,某种意义上说是充满了大的悲哀的选择。而且这种悲哀应该是远甚于托尔斯泰那个时代的。绘画、艺术、文学、文化,它的价值和意义的支撑在哪里?倘若失去了这种支撑,我们又如何将“革命进行到底”!

  对于一个艺术家来说,在今天只有义无返顾地朝前走,只有不断孤独地求索,只有不断地去追求和创造一种只属于自己,那怕是不尽成熟的图式。独立高秋,不怕孤独求败地苦苦探求。或者,干脆,要么坚持艺术保守主义立场,要么就不断地在创新中杀开一条血路来。应诗流走的是后面一条路。

  说到创新,在美术界尤其在中国画界被人们重复得最多的前贤遗训就是石涛和尚的“笔墨当随时代”。也许是说多了,至理名言也显出了一派俗不可耐的嘴脸。司空见惯,谁也很少去深思“笔墨”如何去“随时代”,谁也不耐烦去追索其背后的语义空间到底是什么,到底有多大。

  应诗流几年前我曾为他的画册写过序。我是熟悉他的画风意象的。但现在看他的近作,确是惊世骇俗得厉害。有朋友告诉我,外界也有人质疑,这是中国画吗?似乎他的近作连出生证、身份证都有了疑问。俄国形式主义批评家维克多·什克洛夫斯基说过一句我十分喜欢引用的话。他说,艺术的技巧就是使对象陌生化,使形式变得困难,增加感觉的难度和时间的长度。因为过程本身就是审美目的,必须设法延长。艺术是体验艺术构成的一种方式,而对象本身并不重要。以我对这句话的理解,艺术就必须使我们熟悉的习以为常的那些对象事物产生“陌生化”的审美效果。“笔墨当随时代”,其实就是“陌生化”。新的时代催生新的令人“陌生化”的艺术形式和图式,就是石涛此话的应有之义。在应诗流的国画新意象中,还保留着我们似曾相识的笔和墨,但他的笔和墨走势在保留了部分狂草的意思之后,更多了一种现代的摧枯拉朽的力度,更成为一种抽象的构成。具体的形象和细致的具象,被大大压缩了它们的生存空间,变得绝对的似是而非,大大地增加了“感觉的难度”。当我们在欣赏过程中苦苦辨别和寻找对象的本来面目时,我们发现时间增加了它的长度。

  在这里,我不得不提出生存世界中具象和抽象的关系问题。我们总是以具象的观念和眼光来看待世界。这是具象艺术存在的最充分的理由,也是我和我们喜欢具象艺术的理由。但是同样值得关注而且令我们有些尴尬的是,具象其实仅仅是我们在中观世界接触到的。在宏观世界,面对星空,我们碰到的只是具象聚合后的点线面。一旦我们进入微观世界,我们的具象就同样被解析为抽象的点线面关系。尤其是在艺术世界中,其实所有不同的绘画风格,都可以追寻到具象和抽象的配置关系中。几乎所有的美术作品中都可剥离出抽象的元素来,区别只在于多少而已。在应诗流创作的新意象中,最大的跳跃就是具象的压缩和抽象的强化。在色彩上,为了突出一种时代独有的响亮感,他用了最少和最纯的色彩,甚至控制到只剩下黑墨与红色的激烈冲撞。

  所以,“笔墨当随时代”,就必然会使熟悉的艺术样式和艺术对象,激发出“陌生化”的令人惊愕的审美效果。不管应诗流的探索是否能得到公众的认同,但至少他是在大胆实践着“笔墨当随时代”的理念,毕竟在“陌生化”的道路上迈出了堪称“大胆”的一步。

  但是,我还要说的是“笔墨当随时代”不是空穴来风,不是天外来客。真正的“笔墨当随时代”,乃是在时代感召下的对自我的突破、蜕变。既然是蜕变就必须要有轨迹,有过程,也就是说要“有迹可寻”。一个艺术家完全没有发展轨迹的“创新”,就容易堕入瞎胡闹鬼画符和野狐禅的泥潭之中。而应诗流在世纪之交开始的对新意象追求,在我看来前面的“脚印”相当清晰。他以工写兼具形神兼备的花鸟画为其起点,上世纪80年代他开始倾心于晕化渲染的大片银灰调子的水墨效果。在这一效果背景下,花鸟形态渐渐由写生开始突出轮廓结构上的几何形体强化和变形。在90年代中后期已经开始孕育他世纪之交的探索。一步步走来,最后终于在新世纪初步完成了他新意象的造型探索。在看似荒诞不经极度变形的意象中,力图冲出传统中国画的重围,突现出一种不畏狂怪、求新求变的创作理路。

  同时,值得注意的是,应诗流的国画创作尤其是他对抽象形式的探索,始终是和他自己独创的书法结体布局的变化同步的。在他的近作中,处处可以看到他独特书法的结体布局的影响,看到书法空间切割穿插对画面结构的影响。其中不少“飞白”和“牵丝”的刻意出现,显然其灵感来自狂草的笔意。而那种充满了动势的大块方笔触,则令人想到了莱因哈德、马瑟韦尔、克兰的某些作派。这样,就形成了将书法要素放大并且抽象化,以遒劲的笔为筋骨,浓重的墨为血肉形体的一种新国画意象。同时,作为平衡,画家始终没有摒弃虽然经过极其大胆逼近抽象的陌生化处理,但毕竟仍然得以辩识的物象。

  “笔墨当随时代”,要义在一“变”字,在“陌生化”。但变有蜕变也有乱变。应诗流晚近创作犹如动物之蜕变。在飞起的蛾子那儿,我们看到了被咬破的茧蛹。在游移的蛇身后面,我们看到了蜷曲的蛇皮。变化,总得留下些变化的痕迹才是。

  ■画家简介

  应诗流,1944年生,浙江宁波人,著名意象花鸟画家,上海市美术家协会会员、上海书法家协会会员、中国书法家协会会员。

  应诗流书画作品具有强烈的个人风格和时代精神,在中国画的取向上,重点关注意象的知觉力,尝试以视觉的张力增强知觉力的表现力;常以固有色或黑、白、红三色形成色相冲突,且以书法线条为衬托,形成装饰味很浓的意趣图像,藉此象征花鸟世界的精神意境,用新的符号印记花鸟精神时代意义的新的状况。作品曾多次入选海内外诸多画展并获奖。

  作品入编浙江人民出版社1990年8月出版的《中国当代国画家辞典》;1991年8月长春出版社出版《应诗流画集》;1997年9月天津人民美术出版社出版《应诗流画集》;2004年7月文汇出版社出版《应诗流意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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