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咋成了一潭死水

　　倾诉人：孙有为

　　身份：平度市兰底镇某村农民，男，30岁

　　尽管我生性懦弱，寡言少语，不善交际，但打我懂事那天起，就知道家人对我期望很高，要不怎么会叫我“有为”呢？可我一念完初中，就回家种起地来，与泥土打起了交道

　　五年前，经人介绍，我与妻子认识并结了婚。婚后，我俩总算有过那么一段幸福甜蜜的好时光。特别是一年之后就生下了虎虎实实的儿子，这更给小家庭增添了一股浓浓的喜气。可是喜气之中，却又时时伴随着无尽的烦恼，让我苦不堪言。

　　由于妻子从小娇生惯养，初中未念完就四处打工，一直在厂子里上班。家里烧火做饭，刷锅洗碗，我一个人全包了，可这一家三口的15亩地，我就是有三头六臂也舞弄不了啊！等她歇班时，就央求她上坡帮我一把，谁知她却穿戴一新，光在地里坐着，还不时掏出个小手绢擦着香喷喷的脸蛋，跟邻居扯够了闲话，就跟我不咸不淡地说：“你愿种地你种，反正我不稀罕！我一个月的工资就顶你三四亩地的收入。”妻子说的是实话，可我一个庄稼汉子，除了摸牛腚、砸坷垃种地，还会干啥？

　　可逞强好胜的妻子口气很硬，逼我做买卖，根本没有商量的余地：不做买卖，咱就离婚！看看到了这份儿上，我只好背水一战。就在婚后第三年，妻子拿出自己积攒的三千元工资，给我买了一辆摩托三轮车，要我贩水果，我只好鸭子上架，硬着头皮上路了。从平度贸易城里，批发香蕉、桔子赶四乡集。第一次耍秤杆子，我一点经验也没有，你想，大秤进，小秤出，遇上熟人就任人吃，秤杆儿给得高高的，根本挣不着几个钱。妻子脸都气黄了，就吵。隔不了多久，我又改行贩蔬菜，贩菜容易吗？失了眼色，上了孬货，自然出不了手，出不了手就得赔钱；上了好货，价儿顶得足足的，到头卖不了，又得赔，唉，挣钱可真是难死了！妻子骂我是一块扶不上墙的烂泥巴，吵吵闹闹倒成了家常便饭。更让我生气的是，妻子以上班为由，住在外边，不愿回家，不愿见我。难道她变了心与人私通？我开始猜测、怀疑起来。我决定到厂子里去实地查看一番。第一次去，厂里正上班，门卫不让进。第二次我撒个谎，说是儿子病了，有话跟她说。人家这才把她叫了来，因为是上班时间，她只跟我不咸不淡地说了几句话扭头就走，我气得想哭。等她好不容易回来一趟，我一个大男人，本想跟她亲热亲热，不料她却说身子不舒服，没兴趣。睡到半夜，我实在熬不住了，就把儿子轻轻挪开，然后像泥鳅一样钻进她怀里，渴望得到她的爱抚与温存，谁知她一把推开我，一下坐起来说：“孙有为你别烦我了好不好？我给你实说了吧，我真的不想你，真的。你要是实在急不住了，不如我给你五十块钱，你上路边店去随便找个小姐发泄发泄好了！”你听听，这是人话吗？我越想越气，只觉得血往头上涌，真想扇她两耳光。可我有那个老虎豹子胆吗？我也曾想跟她挑明：“咱这么不死不活的，不如趁早离了吧。”可我不敢啊，我已经30多岁了，模样也不济，更没本事挣钱。一旦离了婚，好日子也劈穷了。到那时，儿子也成了没娘的孩子。想想这些，我又不寒而栗了。

　　我的家庭变成了一潭死水，让我苦不堪言。我思前想后，患得患失，不知所措，像只丧家之犬，惶惶不可终日……

　　(陈希瑞整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