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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慈善家的旷世情缘(32)


http://www.sina.com.cn 2006年07月20日04:07 四川新闻网-成都晚报

  32、“请陪我度过最后时光”

  这些年,李春平和克劳迪娅的日子过得安稳而有规律,用四个字就可以全部概括:吃、喝、玩、乐。他们每年随着女皇玛丽号豪华邮轮出国度假两次,不断在邮轮上结识来自各国的大亨名流。其余的时间就在美国本土旅游,所有美国东西海岸著名的城市和大州都留下了他们的足迹和笑声。旅游和豪赌成了李春平这些年最平常的经历。

  从太平洋小岛回来的航程中,克劳迪娅一直有些干咳,邮轮快到西雅图时,她对李春平说,她必须处理一些公司事务,要独自在西雅图住一段时间,让他先回橡树山庄。她说话的口气少有的严肃,没有任何回旋余地。李春平觉得她神色有些异样,但考虑到是她公司的事务自己也就不便多问。

  接下来的三天,他像个逃脱了管束的大孩子,每天在橡树山庄一群佣人的簇拥下漫不经心地接受他们无微不至的侍候,时不时,俨然以主人的态度过问着以前从来不管的这样那样的问题。

  更多的时候,他喜欢坐在花园的一张大木桌前放纵地喝着刚刚酿出的红啤,逐渐变红的树叶常常让他想起北京的秋色。他确实想家了。和克劳迪娅一起已经生活了八九年,富足的生活没有办法弥补他内心的空虚和孤独。他几次扪心自问,是不是就这样把最美好的年华都贴付在一个自己从来没有产生过爱的老年女人身上?他也想过是不是应该离开了,快四十岁的人却也只是一只富贵人家里的金丝雀。这些年克劳迪娅在收藏方面为他投资不少,留在中国的古董足足可以让他衣食无忧地过一辈子,而克劳迪娅呢?她会不会放他离开……来美国八年了,他没有朋友,没有工作,没有自己向往的爱情,心中的痛谁又能理解?一个人的青春只有一次,一个人的一生能有几个十年,为什么他就不该换一种活法找回自我?

  想要过有工作有朋友有爱情的正常生活的念头牢固地占据了李春平的脑海,他觉得自己需要和克劳迪娅好好谈谈,也许她会善解人意尊重他的选择。不管怎样,他应该回国去了。

  克劳迪娅回到橡树山庄的那天,李春平在家里刚摆好下午茶,红色劳斯莱斯就出现在他的视线里,他从楼上跑下来,正赶上亲手为克劳迪娅打开车门。

  克劳迪娅扶着他的胳膊迈出车子,深深吸了一口气。她平和地笑着问他:“你好吗?我亲爱的,见到你真高兴。”

  “好极了,壮得像头牛。”他调侃着,仔细端祥着她,想从她的神色中察觉是否出现异常。但是她的眼神并没有任何惶恐或者不安,从里面流露出的清澈目光慈祥而温情,像母亲又像是恋人。

  跟三天前他们分别时相比,克劳迪娅的装扮十分精心,原来的齐肩卷发一丝不苟地盘在脑后,娇小的身材显得非常典雅。她的脸显然是下了很大功夫化妆,细腻的粉底遮盖住了眼角和嘴唇两侧的细小皱纹。但是她的脸色缺少光泽,苍白中时隐时现渗透出倦怠。

  他完全没有注意到她的异常,挽着她走进大门,说:“时间正好,我们一起喝下午茶。”

  喝茶的时候,克劳迪娅一直显得很开心,她把从西雅图带回的小食品摆了一桌子,每一样都是李春平爱吃的。

  “天哪,你是把我当成小孩子了。”他哈哈笑着,拈起一粒夏威夷果放进嘴里,又往她嘴里塞了一个她平时喜欢吃的大杏仁,“多吃点,报上说这玩艺可以防癌。”他咽下嘴里的东西,带点幽默地补充一句,又倒了一些在她面前的盘子里。

  看着他不停地忙忙叨叨,克劳迪娅笑了,只是笑里掺杂着无奈和几许凄惨。她感觉到他还是关心她的,几天没见,他像个离开了母亲的孩子,忙不迭地围绕在她的身边。接着,她干咳两声,用手纸拭去嘴角的一点点唾液泡泡。

  听到她的咳嗽,他想她累了,或许明天再和她谈谈比较合适。他没想到,就在当天晚上,他得到的消息击碎了自己先前坚固了几天的回国的决心。

  晚上他们把卧室的灯全都关闭,克劳迪娅没有像往常一样迫不及待地搂着李春平,而是静静地躺在他身边,握着他的手说:“我去医院了。”

  “还是例行检查吧?咳嗽不碍事吧?”

  “不是太坏,只是腺性肺癌。”克劳迪娅的口气非常平静。

  “哦。”克劳迪娅的口气让李春平没有一下反应过来,“什么?腺性肺癌?你说的是真的?”李春平惊讶得睡意全无,两手撑着床边噌地坐起来。他哆嗦的肘弯触动了床头的触摸式台灯,一缕昏黄的灯光照亮了卧室一角,他看到了靠在高高枕垫上的克劳迪娅和她那张苍白的脸。

  “这种事我会和你开玩笑?”克劳迪娅勉强笑着说,“我这几天做了全面检查,医生说应该尽快住院,要做化疗,我是特意回来告诉你的。”

  “你,你是怎样感觉到的?”他词不达意有些慌乱地问,乍听到这样的消息,他有点不知所措,也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安慰的话。

  “还记得在女皇玛丽号上我曾经感冒过吗?”她低声问。

  他点点头。刚离开旧金山不久,晚上他们两人在甲板上赏月,入夜后,海风特别凉,加上湿气又特别重,第二天克劳迪娅就觉得有些不舒服,还伴有不断咳嗽。医生给她服了药几天就好了,可是她咳嗽的症状也不怎么见好,她说可能是咽炎,他也没往心里去。这一个多月,他们不是玩得很好吗?在海上的时候,她还说有时间要带着他换一艘邮轮去委内瑞拉看天使瀑布。她在1948年发现的那个世界上落差最大的瀑布,后来和兰姆又去过一次。她说当他们站在那道从高山峭壁中凌空直泻的千米洪流面前时,完全能理解它的发现者为什么要留下遗言,死后把全部骨灰都撒在天使瀑布。那一次,是克劳迪娅第一次和他提起兰姆,也是第一次很严肃地提到死。

  “那时候我就知道自己可能得了不治之症,所以一回到旧金山我直接去了医院。”

  “你为什么会有这种预感?为什么不让我陪着你?”

  “不是预感。我的妈妈就是得肺癌死的,我的干咳和她那时一模一样。”她惨笑了一下,“我陪了她11个月,她死在我的怀里。”说完这话,她又开始干咳,李春平赶快倒了一杯水给她润润口。

  他没想到,就是这样一个简单的动作,克劳迪娅落泪了,这个奢侈生活的女皇太需要常人之间最普通不过的关爱了。李春平赶紧把克劳迪娅揽在怀里,他第一次觉得怀里的这个女人变得如此脆弱,易碎。她一下从无所不能的圣坛上跌入尘世的生死之间,她的肩膀随着啜泣而在他怀里颤抖着,柔弱得似乎一下能捏碎。她哭得很伤心,除了不停地递过面巾纸,他不知道怎样才能劝解,一向伶牙俐齿的他此时变得手足无措。

  她哭够了,踉跄着走到酒吧前倒了两杯黑啤酒,把其中的一杯推给李春平。

  “干杯,为我们现在还活着。”她吞下去一大口,一点也没有了平时的斯文、优雅,然后用被泪水浸泡后又让酒灼得模糊的双眼注视着李春平,“虾弟,你真帅。”

  听她冷不丁说出这样一句话,他暗暗吃惊。“告诉我,我能帮助你做些什么?”他握着酒杯轻声问。他的手有些哆嗦,黑红色的液体在杯中摇晃得厉害。他放下酒杯,又把她揽在怀里。

  “时间不公平呀,男人就是越长越英俊,可女人却是越长越衰老。”她长叹一声,挣脱他的怀抱,再次朝他举起酒杯,“干杯吧,小弟弟,这样的日子不多了。”说完她把杯子凑到嘴边,杯底朝上把酒全灌进肚子里,她第一次这样喝酒。

  李春平望着杯子里的酒喝不下去,他轻轻地抓住克劳迪娅冰凉的手说:“丽丽,不要喝了。你是最坚强的,我知道。”

  透过迷茫,她的眼睛绽放出希望之光,她把另一只手紧紧压在他的手上小心翼翼地问:“你能同意我一个请求吗?”

  “说吧,无论你想要做什么。”他终于感到自己能给她一些安慰了,毫不犹豫地回答。

  “我知道你已经把你最美好的时光都给我了,可是我还想贪婪地再多要一点,我想让你陪着我度过生命的最后时光。我知道让你陪着一个像我这样将要垂死的人是不公平的,但是我求你不要离开我,不要让我孤独地离开这个世界,我害怕,真的害怕。”她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那神态让他感到心上沉甸甸的。

  李春平缓慢而坚定地点点头:“放心吧,丽丽,有我在,我永远不会让你感到孤独。”

  克劳迪娅把头靠在他的肩上。好一会儿,他才听懂了她的喃喃自语:“中国男人,好人,讲义气,我没有看错你……”

  那一刻,她感到无比幸福,他却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为了圆克劳迪娅的梦,他的梦碎了。他感觉到一个沉重的担子压在肩头,它的名字叫“责任”。

  明日请看:“我想和你举行婚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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