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她变成他

　　专题文字：曾向荣

　　51岁的本·巴里斯是美国著名的神经科学家，斯坦福大学终身教授。现为男性的他

　　芭芭拉之所以选择变性，其中一个重要原因就是美国科学界对女性存在严重的性别歧视。此外，这也和她从小就具有很强的男性倾向有关。

　　近日，本·巴里斯在《自然》杂志上撰文表达对科学界所存在的性别歧视的看法。他说，从他自己的切身经历来看，偏见比基因更能左右人们的选择。

　　高中时，芭芭拉数学成绩很突出，是数学兴趣小组的组长，她梦想能报考美国最著名的理工类院校——麻省理工学院（MIT）。然而，芭芭拉的指导老师却犹豫了。“哦，不。”这位指导老师告诉芭芭拉：“你决不能报考MIT。”

　　高中老师不让她考MIT

　　本报综合报道 芭芭拉出生在美国新泽西州西奥兰治，父亲是一名推销商，母亲是家庭妇女。仅仅五六岁的时候，芭芭拉就开始喜欢上了科学类玩具，甚至产生了当一名科学家非常有趣的想法，尽管那时候她还不知道科学家为何物。

　　早在孩童时代，芭芭拉很想加入童子军，她喜欢跟他哥哥的朋友们一起嬉戏，而不是和她姐姐的朋友玩耍。在万圣节前夕，芭芭拉喜欢把自己打扮成一名橄榄球运动员。对于裙子和珠宝，芭芭拉毫无兴趣。巴里斯回忆说：“我当时感到自己的性别有点问题。”

　　数学突出的女中学生

　　在中学时代，芭芭拉不喜欢缝纫、烹调等课程，对木工、机械工程和汽车却很感兴趣。她每年都申请去攻读这些男学生喜欢的课程，但每次都被拒绝了。

　　同样的烦恼还出现在芭芭拉报考大学的时候。芭芭拉数学成绩很突出，是数学兴趣小组的组长，她梦想能报考美国最著名的理工类院校——麻省理工学院（MIT）。然而，芭芭拉的指导老师却犹豫了。“哦，不。”这位指导老师告诉芭芭拉：“你决不能报考MIT。”

　　不过，芭芭拉最终坚持了自己的想法，顺利就读于MIT，并获得学士学位。随后，芭芭拉先后获得达特茅斯大学硕士学位和哈佛大学博士学位。在1993年加盟斯坦福大学之前，芭芭拉还曾远赴英国，在伦敦大学学院从事博士后研究。

　　虽然学业很顺利，但芭芭拉一直为她的女性身份而苦恼，孩童时代的男性化倾向无论如何都挥之不去。她在伦敦大学学院的博士后导师马丁·拉夫回忆说，芭芭拉对自己是位女性非常不适应，她看上去很像个男人，包括她的穿着，她的走路方式等等。

　　芭芭拉在神经生物学研究方面颇有成就，然而，科学界顶尖科学家大多是男性的现实不能不影响着她的情绪。她在哈佛大学的导师大卫·科里这样评价他的这位学生：思维敏锐、对科学研究充满激情。芭芭拉经常不分日夜地待在实验室里做研究。有时候太忙了，她就干脆不回家，在办公室里打个地铺睡觉。

　　为了科学不想约会

　　罗曼蒂克对芭芭拉而言可谓奢侈品，尽管她也喜欢汤姆·克鲁斯。那时芭芭拉也试着出去跟人约会，但每次都要为此进行痛苦的思想斗争。她觉得她应该待在实验室里做研究，而不是出去感受风花雪月。

　　40岁的时候，芭芭拉开始了从女人到男人的转变。在乳腺癌被治愈后，她开始接受睾丸激素治疗，让自己正式从一名女性变成了男性。同时，她还改了名字。本·巴里斯回忆说：“现在的我感到自己比以前快乐多了。”

　　男女有别？

　　偏见大过基因！

　　去年，时任美国哈佛大学校长劳伦斯·萨默斯在一次会议上就女科学家为什么少的原因提出了三个假设：第一是性别歧视和社会压力；第二是大多数妇女也许难以承担一周80个小时的工作量；第三是男女之间也许有某种基因先天就不同。此言一出，举世哗然。萨默斯的第三个假设随即被指责为性别歧视，他最后被迫辞去了哈佛大学校长的职务。不过，一个不争的事实是，在科学研究界，女科学家确实如凤毛麟角。

　　本报综合报道 作为从常青藤名校毕业的神经生物学家以及斯坦福大学的科研项目负责人，巴里斯认为，他有资格对女科学家太少的原因发表评论。但激励他提出“偏见说”的主要原因，并不是因为他从麻省理工学院获得学士学位、从达特茅斯大学获得了硕士学位、从哈佛获得了博士学位以及他正在从事的大脑研究。

　　主要的原因是，在其学术生涯的大部分时间里，这位51岁的教授都被称为芭芭拉·巴里斯博士，一名在数学和其他科学上都非常出色的女性。巴里斯从1997年开始吃激素并逐步转变了性别。

　　巴里斯说：“我既做过女人也做过男人，经历过女性面临的各种障碍”，因此更有权在女性科学家的问题上发表看法。

　　他认为，对“萨默斯假设”的争论不应过早结束，因为它已向年轻的女科学家传递了一个坏的信息。“我感到我有责任讲出自己的观点，任何经过变性的人可能都做了他们一生中最困难的一件事，但这也是一种解脱，我由此变得更加无所畏惧了。”巴里斯说。

　　在这篇文章中，巴里斯提出了自己的观点：在阻碍女性进入科学界的原因中，偏见比基因扮演着更大的角色。

　　为了证明这一观点，巴里斯讲述了几件个人轶事。巴里斯说，当年在麻省理工学院念本科时，她曾是班里唯一一位解决了一道数学难题的人。结果巴里斯的老师却说，一定是她的男朋友帮助了她。

　　科学家男多女少

　　性别歧视在作怪？

　　本报综合报道 巴里斯还指出，无论是萨默斯还是其支持者，他们都没有用数据来证明其论点。他说，研究显示，在4岁到18岁的年龄组中，男孩与女孩的数学分数相差无几。另一个研究显示，女孩经常被告诫，不要在体育运动中表现得过于有竞争性。这些研究结果，都可以支持巴里斯的“偏见是主要因素”的观点。

　　巴里斯认为，获得成就的女性科学家之所以没有男科学家多，不是因为脑力不行，而是因为受到了性别歧视。

　　这位变性科学家称，他觉得自己有义务帮助那些科学界的女性说话。在麻省理工学院，一半大学生都是女生，但学校教职员工中，却只有13%是女性，这种情况在全美国普遍存在。

　　巴里斯呼吁美国大学的领导阶层应该对学术界的男性至上主义打破沉默。

　　但萨默斯的支持者、哈佛大学心理语言学家史蒂文·平克表示，很多研究结果显示，男女之间在才能、性情和生活方式上确实存在着差别。

　　据称，在美国生物学领域，将近有一半的博士毕业生是女性，但只有25%的副教授是女性，15%的正教授是女性。而在物理学或者工程学领域女性更少，只有12%的博士毕业生是女性，女副教授和女教授分别为6%、4%。

　　巴里斯说，工作与生活的失衡是阻碍女科学家顺利进行研究的主要因素，因为她们在工作之余还需要花费大量时间照顾家庭。

　　在巴里斯所在的系里，詹尼弗是唯一一名女科学家。她已经是一个孩子的母亲，目前正怀着第二个孩子。

　　詹尼弗说，一边是实验室的研究，一边是繁重的家务，压得她喘不过气来。詹尼弗说，她已经开始注意到男女科学家之间的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