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青是无情的情人”

　　“艾青是无情的情人”

　　艾青的夫人高瑛细述向丈夫讨情诗经过

　　昨天上午，第11届广州(黄埔)国际诗人笔会“国际诗林”石碑揭幕暨植树留手模仪式在黄埔区龙头山公园举行。广州市委副书记、市长张广宁，市委常委、市委秘书长薛晓峰

　　◎高瑛

　　1933年出生山东龙口。1948年就读于哈尔滨行知师范，后在哈尔滨鲁迅文艺工作团任舞蹈演员。1955年调入中国作家协会人事科。1956年，23岁的高瑛和46岁的艾青结婚，婚后生有两子。

　　属她最多情，爱上了谁，就和谁缠绵一生

　　——摘自高瑛诗《藤》

　　要是我们不知道甜、酸、苦、辣，

　　活着还有什么滋味？

　　只有尝尽了悲欢离合，

　　才知道什么是幸福。

　　——摘自艾青诗《神秘果》

　　伴随主持人的话声，人群中缓缓站起一位体形微胖、穿着金色连衣裙的女士，她面带微笑，轻轻地向观众席点头。现场马上响起热烈的掌声。她是高瑛，艾青的第三任，也是陪艾青一直走到最后的妻子。

　　带前夫两子与艾青结婚

　　高瑛今年73岁了，但乌黑的小卷发和健谈的个性，很容易就让人忘了她的年龄。

　　高瑛23岁与当时46岁的艾青结婚，“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喜欢我，他就是认定要我做他的妻子了”。其实，在两人结婚之前，都经过了一段痛苦的挣扎。

　　1955年，高瑛与同乡谭谊的婚姻出现危机，艾青也刚刚从一段破碎的婚姻中解脱出来。但已育有两子的事情，高瑛一直不敢向艾青提起。趁着一次外出郊游的机会，高瑛开诚布公。“艾青听了后，很惊讶，他还拿着烟在林子里走来走去。”高瑛以为艾青死心了，结果，艾青后来却递给她一张小纸条，开始了两人的第一次约会。

　　高瑛正式向丈夫提出离婚，一年后，与艾青结为夫妇，并生下他们的第一个孩子，艾未未。

　　1957年“反右运动”打破了他们平静的生活。高瑛称，政治和经济的灾难在1979年才逐渐离他们远去。

　　艾青没给我写过情诗

　　尽管艾青被称为是触觉敏锐的诗人，但却从来没有给高瑛写过一首情诗。子女成家立业后，一天，高瑛半撒娇地问艾青：“你怎么不给我写一首情诗啊？”艾青回答：“我的情都在我的祖国、我的大地、我的诗里面了。”虽然对这样的回答有点不满意，但高瑛再也没有向艾青讨情诗了。

　　在目前艾青所有的公开作品中，没有一首关于男女之情的诗。《神秘果》是艾青写给高瑛的惟一的诗，讲述夫妻一起熬过的艰苦时光。但高瑛却始终不肯买丈夫的账：“这个不算情诗。”也因为此，她一直认定“艾青是个无情的情人”。

　　另一方面，高瑛也自信地认为，丈夫没给前两任妻子或其他女性朋友送情诗。“真有的话，早就公布出来了。”

　　艾青去世后，高瑛过着平淡的日子。虽然丈夫没有她情诗，但留给她的是永久的思念。高瑛给自己目前的定位是“中国作家协会的一个离休老人”，可退而不休，“像一个轮子一样，被人推着转”。

　　丈夫爱讲歪理子

　　艾青很幽默，但倔强的脾气和看似荒谬的理论总叫高瑛哭笑不得。

　　高瑛担心猪脑含胆固醇太高，曾多次阻止艾青吃猪脑。有一次甚至为艾青吃猪脑发生了争执，艾青却吃猪脑入迷：“我的牙不好，能吃的东西不多了，猪脑软乎乎的，吃起来容易，我是雷公打豆腐，欺软怕硬。”

　　艾青晚年时，高瑛劝他戒烟，他发了一通感慨：“高瑛啊，你也太劳心啦，我们休战吧，不要再为我抽烟吵闹了。我可以坦率地告诉你，烟是我最好的朋友，无论在我得意的时候，还是在我失意的时候，它和你一样始终陪伴着我，我不能和它绝交。我还要带着它去见上帝呢。如果全球发戒烟令，那个最后戒烟的人就是你的丈夫——我。”

　　艾青话音刚落，高瑛就噗嗤地笑了。

　　从来不看网络作品

　　高瑛很喜欢写诗，但作品并不是很多，偶尔得到丈夫的称赞，就非常高兴。

　　“但我不想活在艾青的光环下，如果提到‘高瑛’就一定要和‘艾青’挂上钩的话，我认为是对我能力和成就的否定。”她说，如果有活动以“艾青夫人”的名义邀请她出席，她一定拒绝。

　　对诗，高瑛有自己的理解。她觉得，真正好的诗一定要让人记住，要有完整的诗的结构，要有诗的韵律、节奏等要素。高瑛看不懂现在一些所谓新派诗人的诗，也从来不看网络作品。她认为这些诗没有结构、没有主题，“就像是肉，可以一块块割下来，但不完整，一块是大腿肉，一块是身上的肉。”

　　本报记者陈捷实习生姜雪通讯员丘秉春

　　（南方都市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