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南京湖南路马台街，两名男子骑摩托车与清洁车碰了一下后倒地，压到了路边的鲜花摊上，摊主要其赔偿。这时两男子跑到旁边一位60多岁的清洁工面前，将清洁车掀翻在地，随后拿头盔对着清洁工的头部就是一顿砸，转而用拳头暴打，清洁工被打得满脸是血。这时，周围人看不过去了，冲上前去，边骂边对着两人拳打脚踢，两人脸上也很快出了血。110民警赶到现场后，这两人才被“救”了出来。事后两个打人者感慨地说：“要不是警察来，我们真要被打死了！”而报警者则后悔报警不是时候，反而便宜了两个打人者。
相信了解事情经过的人都会感到路人打得好，对施暴者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痛快淋漓，为那位清洁工老者出了一口恶气，主持和张扬了社会正义。笔者也从感情上同情老者，憎恶两个施暴男子。但如果从理性角度分析的话，笔者也认为，路人群殴两个施暴男子，其情节有些过分了，虽然这种行为是基于义愤，基于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正义感，但严格地说，这种正义已经是一种有瑕疵的正义了。
首先要肯定的是，两个男子不分青红皂白暴打清洁工老者的行为，不仅违背社会基本道德，而且也涉嫌违法。尊老爱幼是中华民族的优良传统，动辄对年过花甲的老人拳脚相加，这是文明社会所不容的，每位市民都有权利也有义务加以制止。因此，路人制止两个男子对老者施暴的行为，是完全合理合法的。
然而，以暴制暴也不是文明和法治社会所提倡的。路人可以而且也应当及时制止打人者的施暴行为，但在方式方法上不能违反法律要求，虽然法律上也规定了正当防卫和紧急避险为合法行为，但都有明确的限度要求。因此，面对施暴打人者，路人既可以及时报警等警察前来制止处理，也可以边制止边报警，其方式足以让施暴者停下来即可，决不应当给打人者造成更大的不必要的伤害。否则，这种以维护正义为目的的行为，可能向反面演变，至少变成有瑕疵的正义，甚至完全走向违法犯罪。
看来，在当前社会，广大市民并不缺乏正义感，但如何恰如其分地维护社会正义，同时又不伤害社会正义，社会和公众尚需思考。
（作者系山东政法学院法学副教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