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的授博典礼（上）

　　邓运生

　　儿子经过5年努力，今年5月在美国波士顿大学博士毕业了。毕业前，校方发来邀请函，邀请我们二老前往参加博士毕业及授予学位的典礼。

　　我们来到波士顿的第三天，儿子就把参加毕业典礼的博士服租回来了。

　　一看到博士服，我们老两口都显得十分兴奋，立即争着要试穿绣有波士顿大学校徽的博士服。我妻子抢先穿在身上，一个劲儿叫我给她拍照。我也不甘落后，紧接其后穿戴好并嚷着拍起照来。那架势好像是我和妻子成了博士一样。数码相机的镜头里，一个老太博士和一个老头博士跃然映出。不，我们这年龄哪能是博士？起码应该是博导了！在我们自我陶醉和自我欣赏时，儿子告诉我们，导师的服装和博士服是不一样的。这时，我们两个“老导师”才想起真正的博士来。

　　在我们亲切、欣喜的目光凝视下，儿子开始穿戴那套博士服。在给儿子戴博士帽时，妻子的手微微颤抖起来，眼里噙着喜悦的泪花，一旁的我也眼眶湿润，默默无语。

　　是啊，儿子是我们生命的延续，是我们理想的继承者和拓展人。我和妻子都是文革前的初中生，失去了上大学的机会。然而，命运待我们不薄啊，让我们的儿子帮我们圆了美梦！

　　“妈妈，博士帽给我戴好嘛！”我们从激动中醒过来，给儿子戴上博士帽后，又将博士绶带套在儿子颈项上。

　　一个真正的博士展现在眼前。相机又是一阵狂拍：儿子留影，我和儿子留影，母亲和儿子留影，全家留影。这样前前后后，反反复复，光花在拍照上的时间就用了一个多小时。

　　儿子的读博生涯是艰辛的。

　　儿子本科毕业后，要在一年里读完硕士的课程并经过考试，才能取得读博资格，否则前功尽弃。为了攻克一个个难关，儿子起早贪黑，每天晚上都泡在图书馆。不到关门时间绝不离去。

　　为省下时间看书，他一个星期只在居住处做一次饭。早上啃一个面包，中午就吃自带的盒饭。盒饭凉透了，就把饭盒放在图书馆的暖气出口，让热风把饭吹热。有时下午买一个面包，但不一次吃完，饿了才咬上一口。按他的话说，吃饱后就容易瞌睡，影响看书。还美其名曰，这叫“饥饿学习法”。深夜回家在厨房热些饭菜，由于饿得慌，常常是来不及坐下，站在厨房就吃光了。在餐饮费用昂贵的美国，一月下来，他用于这方面的开支也就30来美元。儿子用常人难有的毅力，超负荷地克服了一个又一个困难。

　　我们从儿子的电话里得知了这一切，好不为之心痛，对他说：“你太苦了！不行就回来吧！”

　　儿子却说：“虽然辛苦，但我每天能学到以前从未学到的东西。其他几个国内来的同学，大多是北大、清华和人大的硕士毕业生。我的起点比他们低，必须比他们付出更多的精力。”

　　那年暑假，儿子放假回国，到上海去接他的我，看见出国前生气勃勃的儿子已瘦得皮包骨头了。1.8米个头的他，一年就垮掉近30斤，体重仅100斤了！

　　网络编辑：李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