庸俗的官场哲学要不得

　　南方论坛

　　本报特约评论员

　　安徽省50多万民众或许怎么也没有想到，他们热心参与的全省第三次“万人评行风”活动，在历时半年并花费20万元之后，竟以一场闹剧收场。据新华社报道，评议活动最终

　　众所周知，所谓评议活动，在中国政治生活中是特指由公共服务对象对政府部门、公共事业和其他公共服务提供者进行评议，以肯定先进、批评后进的社会活动。如果说各类表彰评比活动主要目的是评选先进，那么评议活动的主要目的则是批评和鞭策落后者。兴师动众耗费巨大，最终竟然和表彰评比几无二致的评议，实际上就是一种借评议之名行滥奖之实的伪行风评议。说它欺世盗名也好，认为它愚弄民众也好，都不会太出格，不过，如果分析这种伪评议的原因，我们或许还能从更广阔的视野中找到它存在的社会心理症结。

　　大约从上世纪90年代初开始，在民主监督和权力制约理念的促动下，一些地方当政者将政府作风等有关公共服务的事务提交给当地民众进行评议，以期发现群众的不满意之处，并找到解决的办法。发展到后来还形成了“末位淘汰”等机制，并逐渐成为我国民众监督政府的好办法。但是，中国人有个爱面子的传统，大家喜欢听奉承话而不喜欢听逆耳忠言，因此，相比评议活动而言，以表彰奖励为主的评比活动，才是各级各地政府机关最热衷的活动之一，哪怕这种表彰充满了虚伪和逢迎，主办者和表彰对象也乐此不疲。这种爱听好话的心理传统，在政府系统内部则表现为报喜不报忧、讳疾忌医等积弊。比如说，领导下去检查工作，喜欢事先通知，在精心准备的假相中，检查者和被检查者各得其所，皆大欢喜；而对发生的各类问题，地方政府和下级政府则能瞒则瞒，能拖则拖。这样的心态在政府和公共事业单位蔓延，又演化成了“无过便是功”的庸俗官场哲学。在某些官员的心目中，只要尽量隐瞒问题，让上级觉得他的工作稳定，那么，守土平安，或者说至少表面上守土平安，就是最大的功劳。

　　爱听好话不爱听差话的心理习惯，甚至还养成了政府机关官员间的处世潜规则——多说好话不说差话，多拍马屁少提意见，这种潜规则，不仅成为下级对上级和平级之间的人际规则，还在官场蔓延开来，以至于上级也尽量少说下级的不是。回到安徽省这场伪评议来说话，我们以一百个善意去揣摩并相信，也许一开始，有关部门是有一些决心来促进行风的好转，并因此期待评议出真意见和真情况。但在经历了大半年的评议后，他们或许惮于官场潜规则，或许受制于前述官场哲学，因而将一场好端端的民主监督活动异化为一场闹剧。

　　这提醒我们，虽然我们每天高喊民主监督，但在根深蒂固的中国传统心理痼疾和粗鄙的官场哲学面前，类似于行风评议等民主手段要真正实行，恐怕还有很长的路要走。而决定这段路长短的最重要因素，莫过于官场自上而下的风气整肃和制度矫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