评论：道德的破产即儒学的破产

　　作者：王晓熊

　　近日，北京二中院以骗取出境证件罪判处“儒学大师”郑家栋有期徒刑两年。自去年郑家栋多次利用假结婚证携人偷渡东窗事发以来，有关文化保守主义者和当下儒学运动是否已标志破产的争论一直没有平息。“新儒”代表陈明及其儒学联合论坛表示郑家栋的个人犯行与儒学无关；也有意见认为，不可因人废言，甚至搬出海德格尔投靠纳粹为例，证明哲

　　从郑家栋的学术声望和研究成果来看，他无疑是当下“儒学复兴运动”中的主力成员。就海内外的学术影响而论，也远在陈明等人之上。因此，人们会因他的倒掉而质疑“儒学”的合法性，是再自然不过了。儒学并非是一门系统化的学科，就学科意义而言，儒学是否能在今天成立本身就存在着争议。目前新儒家的做法，是突出儒学立身教化的方面，强调对人伦政治的影响，而忽略掉理性论证的一面。缺少了学理的支持，新儒学的成立只能倚重于对道德传统的信念坚定。正因如此，类似于郑家栋这样的突发事件，才会给当代“儒学”以不期而至的打击。

　　绝大多数得悉新闻背景的读者，都不会将郑家栋事件视为纯粹的法律问题，其中的道德因素是显而易见的。在郑家栋事发不久的各种报道当中，有不少就是以郑家栋的同事或亲近者的身份发言，指称郑在工作上的一些不良作风的。这些文章基于一个简单的原则：郑家栋事发是他一贯道德行为低下的必然结果。我们很难一一对这些报道进行追踪核实，只是通过这些文章，窥见旁观者是以什么立场来看待郑家栋事件的。

　　我们的文化已经习惯于首先从个人品质来判断一个人的成就影响，颜正卿的书法受到推崇，赵孟頫的字则习者不众，是因为节操趋异所致。前不久，陈明因为帮助策划了《施琅大将军》被网友斥为汉奸，蒋庆在对施琅的评价里用了四个字“大节既亏”以作定论。可见在这些儒教学者的基本理论当中，还是无法割断以道德评价人物价值的这一传统。在新儒学的网络阵营儒学联合论坛上有这么一行字：“人能弘道，非道弘人”，如今郑家栋的出现，倒是为这句箴言添了一个绝妙的注脚。

　　“郑家栋事件”只是儒学复兴运动破产的标志而已。根据郑在狱中接受的采访，他之所以以身试法，是因为从前受过乡里的恩惠，经不住乡人的恳求，“脸皮薄”才铸成大错。这倒颇有一点“里仁为美”的意味，姑且不论郑家栋还收取了别人17万元的好处费，这种看似温情的私德已经在现代法律面前触壁了。对于儒学复兴运动而言，他们在现实中的进路也极其有限，郑家栋的出现，不过是像一颗流星划落，照亮了这其中的种种不合理而已。

　　来源：东方早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