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慈善家的旷世情缘（37）

　　忏悔无门

　　37、100万元补偿旧爱

　　回到北京后，李春平第一个想见的人就是静楠。十几年过去了，不知道她现在在哪里？他让林子四处打听与静楠相熟的人，甚至去了一趟天津也没有得到静楠的下落。于是他

　　西山八大处是北京人春秋两季最爱出游的地方，这里青山绵延，苍松掩映，因有八处绝佳胜景而得名。由于历史的原因，八大处的几个险要秀美的地方都驻扎有部队，北京军区战友文工团就占据了其中的一处。

　　李春平驱车直接驶进了团部，命运的安排总能让他峰回路转。他遇上了静楠当年的好朋友王燕，她已经是战友文工团的副团长了。几句寒暄后，李春平直奔主题，询问静楠的下落。王燕告诉他，自从静楠离开部队后，她的情况一直就不好。嗓子坏了，也不能登舞台了。换了好几份工作都不理想，心情一直抑郁寡欢。直到前几年，不知道怎么就认识了一个香港商人，跟着人家到香港去做阔太太了。这也算是一个不错的归宿吧，王燕不紧不慢地叙述着。

　　“那你有她的联系电话吗？”

　　看着李春平焦急的样子，王燕不紧不慢地劝慰李春平说，“你别急，我这就把电话告诉你。”

　　离开西山八大处时，夕阳已经贴在了八大处的最高峰，映衬着李春平俊朗的面容。得到静楠的确切消息后，李春平长吁了一口气，他对未来的美好幻想也在这夕阳中得到了修复。

　　月朗星稀，李春平坐在香港五星级海景酒店的屋顶花园里，一边喝着啤酒，一边望着下面维多利亚海湾如织的游船和彩灯闪烁，车水马龙的街道。这是他在香港的第七个晚上，他不能确信静楠会不会来赴约。找到静楠十分不易，当他知道她离了婚、一个人在这里靠教钢琴为生时，没有任何犹豫就直奔机场来到香港。几天来，他给她打了无数次电话，她家里总是无人接听。他留言说每天晚上都会在这里等她到12点，见不到她他不会离开香港。

　　在美国的12年生活中，李春平知道静楠一直是他的爱情寄托。尽管远隔数万里，他总能够回味感觉到静楠的气息。在相伴克劳迪娅12年的生活中，他时常觉得他和静楠是做了一次换位，静楠对他的细心呵护和体贴入微的生活照料，都让他丝丝缕缕地转移给了克劳迪娅，才会让克劳迪娅感受到那么醇厚甜美的情感生活。然而他心里知道，也正是这个让他细心服侍了12年的女人，让他离开了静楠。也许静楠会认为这是背叛，但他心里始终不这样认为，因为他把对静楠的爱一直深深地藏在心底。他知道他的一生中一定会有这样一次机会，向静楠表达他的歉意和补偿。不管静楠是否能够原谅，他都要给她巨额的资产。感情上欠下的这个债，他一定要用加倍的金钱给予偿还。

　　和克劳迪娅的婚姻是短暂的，他现在是一个自由的人，但对于婚姻而言，他被一根牢牢的绳子一直拴着，不过李春平知道，他的情感是什么都拴不住的，也许他不可能和静楠重结连理，可是他有责任、有义务关心她、爱护她、报答她。

　　另外，还有一件事情是一直让他放不下的，那张被他烧掉的静楠的怀孕诊断书一直在告诫他：“你和静楠有永远也分不开的骨血相连。”如果那个孩子幸运地来到世上，他心中的期盼就会得到实实在在的报答。他不知道他们共同的这个孩子是男是女，但是他要说服静楠把孩子带走。作为一个受传统教育影响深重的人，他明白孩子对他、对他的家庭意味着什么，特别是在他完全失去了生育能力的情况下，他要让自己的骨肉享受最好的生活，接受最好的教育，这些条件不是每个当父亲的想办就能办到的，而他完全可以做得到，他有这个能力和条件。现在他惟一拿不准的是，不知道静楠会不会同意。

　　李春平就这样坐在桌子边上盘算着，大厅里的旋转门闪了一下，李春平看到一个身影从旋转的木门里飘了出来，他异常兴奋地站了起来。不错，就是静楠，她终于来了！12年了，这还是他第一次看到他魂牵梦萦的心爱女人，他的心由不得怦怦地跳动了起来。

　　招待款款地把静楠引了过来，他紧走几步迎了上去，很绅士地向她伸出了一只手。她还是那么美丽，虽然身材丰满了许多，但成熟女人的风韵中透着典雅的精致，她穿着一件淡紫色的无袖晚礼服。

　　他们落座以后，静楠平和怡然地看着他，好像是在迅速地扫描她这十几年记忆中的一些痕迹。李春平也间或地和静楠的眼睛对视了几次，但他还是总觉得有些心虚，他不自觉地端起茶杯，在一次一次的吞咽中掩饰自己窘迫的神情。

　　这样的对峙好像是显得漫不经心，但彼此的心里面都是小心翼翼的，两人沉默了许久，不知道话从哪里说起。好几次他都想直截了当地询问孩子的下落，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在心里他知道他没有权利这样去询问，他也知道得到的答案一定是劈头盖脸的。他在心里默默地责怪自己，这使得他觉得在这个高贵的女人面前矮了一截。

　　月色的清辉悄悄罩在静楠白皙的脸庞上，她的眼睛里透着宁静，时不时用略带讥讽的话语宣泄着对尘世的不恭。她再也不是那个对他惟命是从的乖巧女孩儿，经历了3000多个星移斗转，她变得令李春平刮目相看。

　　屋顶花园的灯光扑朔迷离，从他们坐的位置可以看到花园的大部分。不远处的一张桌子上，一对中年夫妇酒兴正酣，他们的一对小儿女吃着冰激凌坐在吊椅上悠闲地荡来荡去，好一幅其乐融融的天伦画作。李春平和静楠的目光都随着孩子们的笑声转向另一侧，同时，他们在不约而同地揣摸着对方的心思。

　　“你的孩子也差不多这么大了吧？”他喝完一大口茶水，鼓起勇气说出这句话，心却怦然跳个不停。仅几秒钟的等待，他感觉像是过了几个小时。

　　“我哪有孩子？”静楠面无表情地淡淡回答，“我这辈子都不会有孩子了。”

　　“为什么？你还年轻。”他急不可耐地脱口而出。与其说是在劝慰，不如说他在刨根问底儿。

　　“为什么？你应该明白。”静楠嘴角挂着一丝冷笑。“为了你我两次流产，怀第三个时我想生下来，可是那个大雨天改变了一切。”她看着夜空长吁一口，“因为那次手术，我失去了生育能力。我的前夫就是因为这才和我离婚的。”

　　李春平无言以对，眼睛陡然变得暗淡无光，心好似被掏空一样。

　　“好了，我该走了。”静楠舒展眉头无所谓的样子，她说，站起来推开椅子，“感谢你过了这么多年还记着我。”

　　“等等……”李春平急忙拦住她。他从公文包里拿出一只大信封递了过去，“把这个带上。”

　　“这是什么？忏悔书？”静楠半真半假地讥讽着，眯起眼睛看着面前的信封。

　　“啊……不，只是我的一点心意。”他把信封塞到她手里，希望她能接受。

　　她打开信封，从里面抽出一张支票。“嚯，100万元！你够大方呀，李先生。”她拉长声调，不抬眼皮地用余光扫视着他。

　　“我……真的，这只是我的一点补偿，我不想让你过得太苦。”他语无伦次地想把自己的意思表达完整。

　　“这是你挣的钱？”她尖刻地问，用力甩甩那张“唰唰”作响的厚纸。

　　“……但是，真的是我的心意……”他喃喃道。

　　“哼，看来这10年你没长进，还是不知道什么叫幸福。”静楠冷冷地说，接着用纤细的手指慢慢地把支票撕成细条，漂亮的兰花指使她的动作优雅曼妙。

　　“本来还以为能和你做朋友，现在看来，我们朋友也没得做了。”她盯着李春平愣愣的双眼，狠狠地把支票的碎屑拽到李春平的脸上，转过身徐徐离开，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月光如水，同情地照着跌坐在椅子上的李春平。邻桌的两个孩子望着他窃窃耳语，继而掩口偷笑。

　　明日请看：50万元遭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