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被垄断征服

　　声音

　　张若渔

　　据报道，某地一高速公路有限公司计划招聘147名收费员，却引来了1600多人报名，而大学毕业生就有700多名。有关人士分析认为，高速公路收费员岗位之所以引来如此众多

　　垄断的坏处家喻户晓，垄断的“好处”也是人人皆知。同样一个人，他既可以对垄断深恶痛绝，而一旦成了垄断集团的一员，他又会百般地替垄断制度辩护——这体现着人们面对垄断时的两种价值观。

　　在一种强大的制度面前，个人总是渺小的。从如此众多的人青睐高速公路收费员一事来看，垄断制度再一次显示了其整合异议的强大能力。我想，所有的应聘者或多或少都会对垄断的弊端有所认知，但现实利益终究比心理蔑视来得重要——没有办法，人们不能改变制度，就只能改变自己。

　　改变自己的结果有两种:一是以既得利益者的身份成为垄断制度不遗余力的鼓吹者和拥护者，这种人是“主动地被垄断征服”；二是用利益麻痹良知，虽满怀歉意却无可奈何，这种人是“被动地被垄断征服”。然而，不管是前者还是后者，都是被垄断玩弄于股掌之上的可怜人，两种人都有可能随时被撤销垄断制度既得利益者的身份，而垄断制度却可以任凭东西南北风，我自岿然不动。正所谓铁打的垄断，流水的“兵”是也。

　　行文至此，问题就逐渐明朗起来。不管是垄断的既得利益者也罢，受害者也罢，其实都不过是在为垄断制度殉葬。既得利益者的利益不过是一时一地之利，从长期来说，也难逃为了蝇头小利而透支未来的命运；而受害者就更不用说了，他们连一时一地之利也得不到，自始至终都在被垄断制度盘剥和压榨。

　　可以这么说，只要垄断制度存在，垄断行业存在，就没有人不是受害者。垄断的存在既在物质上对公共福利构成盘剥，也在一定程度上戕害着健康的公共精神。因为垄断制度的存在，异化了人群健全的心灵和尊严，助长了“我死后，哪管洪水滔天”这种路易十五式的自私自利和野蛮逻辑。

　　个人往往缺少对垄断说不的能力，而只能在被垄断裹挟和同化的困境中挣扎。惟一有资格对垄断说不的就是政府，当然鉴于现实的复杂性，或许说不的声音不能轻率发出，但维持一个说不的姿态，却是必不可少的。

　　摘自《中国青年报》2006.7.1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