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闻中心新浪首页 > 新闻中心 > 综合 > 正文

我想长高却不由我(图)


http://www.sina.com.cn 2006年07月27日10:21 西安新闻网-西安晚报

  

我想长高却不由我(图)

  康芳英和女儿在一起很开心。

  如果没有开阔、豁朗的心胸,她活不到今天;如果没有坚毅、柔韧的秉性,她的人生不堪设想。然而,她却凭着自己只有80厘米高、严重畸形的身体为自己和女儿的生活撑起

一片蓝天。

  人物档案

  康芳英,身高80厘米,生于1966年1月25日,现年40岁,籍贯不详。3岁时,突发高烧,伤及骨膜和其他组织,从此四肢停止了生长,肢体严重畸形。四五岁时就开始在西安与西宁之间的车站及火车上流浪,直至16岁被人送到宝鸡精神病福利院工作。25岁时与同在福利院工作的丈夫(姓名未了解到)结婚,婚后即离开该福利院,以给人诊病治病和街头卖唱为生。26岁时生下一女儿,38岁时丈夫因患肺结核病逝。母女俩现租住在宝鸡市陈仓区虢镇东堡村一村民的民房里,女儿即将升入初中二年级,学习较好,受奖励颇多。康芳英仍以卖唱供女儿读书和维持生计。

  主人公箴言

  我不是爱长这么一点点,我也想长得比你高比你美,可这由不得我;

  谁都不能靠父母一辈子,人只要有一双勤劳的手,一切都好办;

  兔那么小都能留下后代,草也能开花结果,我就不能生下个娃娃。

  街坊眼中的主人公

  房东罗先生之妻:康芳英母女俩太不容易了。2002年9月的一天,下着大雨,她们母女找不到房子,没人收留她们,怕她们交不起房租。我儿子刚好看见了,就去问她们,她们说要找房子,问我们租不租,我们说租,她们就来我家住了。刚来的时候我们都不敢和她们说话,后来渐渐熟了,感到她们人特别好,很懂道理,哪怕是每次用我们一点“硬柴”引燃蜂窝煤,都要先和我们打个招呼。母女俩都很要强,能做的事儿从来不让人帮忙。人家也很讲信用,没有拖欠过房钱和水电费。康芳英不光什么家务活都能干,关键是脑子很够用,比正常人还好使。她常年走南闯北,见识很广,社会上的事情都了解,办事很利索。

  自由市场一个体经营户:康芳英早上常到我这儿买馍,我们这儿的人都认识她,她人可好了,很和善,很讲礼貌。她一个残疾人靠卖唱把一个家支撑下来,还操持得井井有条,实在太伟大了,大家都很佩服这一点。

  成长经历

  火车上流浪10余年

  与别的孤儿相比,康芳英“孤”得更彻底。因为从很小的时候就成为一个孤儿,在她的脑子里对生父生母没有一丁点的记忆,四五岁的时候就开始独自流浪。至今她不清楚自己的籍贯。当时离开出生地的时候她身上带着一本“书”,“书”上写着她的身世,好心人看过后告诉她,她刚出生不久母亲就去世了,随后父亲也病逝了,好心人收留了她一段时间。她3岁时发过一次高烧,四肢和身体全都烧坏了,打那以后身体就再也不长了。

  四五岁的时候,她被人遗弃到西安火车站,从此便在西安与西宁之间的铁路线上浪迹天涯,累了随便下车在那个车站呆上几天,然后上火车继续走。因为个子太矮,康芳英常常被别的孩子欺负,有人直接叫她矮子,康芳英很伤心。她发现自己不仅个子低,走路的姿势也不好看,像鸭子一般。为了避免人嘲笑,有人时她索性蹲着走,没人了再站起来。那段日子她盼自己长高的愿望比什么时候都强烈。她在自己临时栖身的墙上画道线,常常半夜不由自主地爬起来比划一下,看长高了没有。只是奇迹从来没有出现过,她始终是80厘米的高度。确信自己再也长不高了时,康芳英伤心地哭了好几天。

  流浪的日子很苦,但康芳英也遇到过好些好心人。康芳英用夹杂着些许甘肃和青海口音的关中方言说:“那个时候人好,在火车上常有好心的解放军和阿姨给我好吃的,还给我钱。西安火车站有个阿姨可好了,每次看到我都把我抱到办公室去,给我好吃的,还送我上火车。每次送我上车都恋恋不舍。还有个西安的火车司机,经常叫我在火车上过夜,还把衣服脱下来给我盖在身上。”

  婚姻生活

  丈夫对我的伤害太大

  流浪了10多年,16岁的时候,康芳英被宝鸡收容站的工作人员收容,不久被带到位于扶风县绛帐镇的宝鸡精神病福利院安排了工作。有了工作,康芳英的日子并没有好过多少。她要给病人缝洗大量的衣服,这点体力活对于吃过太多苦的康芳英来说根本算不上什么,只是在福利院工作所遭受的精神和身体上的折磨让她刻骨铭心。福利院常把刚进来的病人送到康芳英那里,这些病人都是精神不太正常的人,对康芳英动不动就拳脚相向,康芳英没有任何回击之力,只有忍受再忍受。

  福利院的工作很辛苦,但康芳英是个勤奋的人,她自学文化,自学医学。福利院给工作人员安排了护理课,每次她都认真地听讲、记录,业余时间自己钻研中医学,最终学会了号脉、诊病,还能给病人开药方。

  在福利院康芳英结识了一生中伤害她最深的丈夫。虽然丈夫去世4年了,但康芳英仍不愿提起他:“他对我的伤害太大了,我不愿说起他,不愿去揭那块疤。其他记者问起他我都没告诉,前段时间我们的户口从扶风迁到虢镇的时候,派出所的人问我丈夫叫什么,我也没说。”康芳英的丈夫当时在福利院3病区工作,照看那些病情特别严重、生活不能自理的人。他常把病人的床单和脏衣服抱到康芳英那儿去,后来就在衣服里给康芳英夹带了情书:“我很穷,你愿意跟我吗?”10多年后的今天,康芳英这样对记者说:“那时候他有肺结核,我就想照顾他,我对他说穷不怕。”

  1991年4月8日,康芳英结婚了,婚后他们离开了福利院,在绛帐镇租住下来。按理,婚后的康芳英会过上幸福美满的生活,谁知结婚却是噩梦的开始。靠着在福利院攒下的1000多块钱,康芳英给丈夫买了辆自行车和一些修车工具,让他学修车,她则靠自学的医术给人看病挣钱支撑家庭。一年后,也算是医学上的一个奇迹出现了,康芳英顺利地生下了一个健康的女儿康美静,只是丈夫却暴露出了种种恶习。因为闲弃老婆生了个女儿,丈夫常常拿康芳英挣来的钱去外面喝酒、赌博。康芳英好言相劝,丈夫不但不听还打骂她。提起这段往事,康芳英红着眼睛对记者说:“他经常使劲打我,打得我跪了下来也不停手,还在我头上放碗水让我顶着,我要是哭出声他就打得更凶了,什么时候我像哄小孩那样把他哄好才算完。我现在都没眼泪了,那时候都流干了。”

  1996年夏季,丈夫病重,开始大口吐血,有时一天要吐半脸盆。大概觉得自己不行了,丈夫写了份遗书交给康芳英。尽管受尽丈夫的虐待,善良的康芳英还是全力挽救丈夫的生命。她凭着自学的医术冒险给丈夫开了个“烈性”药方,到医院抓药时少了金柿子和地谷皮两味药,康芳英就吃力地走到镇子外的地里去找地谷皮,又弄来青柿子切成片入了药。丈夫吃过后,病情好了许多,不再大口地吐血。只是丈夫并不爱惜自己,病刚好又开始喝酒。一次与一个河南人喝酒,女儿看到后告诉了妈妈。康芳英找到丈夫,又一次苦苦相劝,结果换回一顿毒打。

  记者问到当时是否想过离开丈夫时,康芳英说:“我不能离开他,不管怎么样他都是孩子的爸爸,离开他,我怕孩子被别人骗走。”

  母女情深

  女儿是心中的太阳

  为养活女儿,为给丈夫治病,为支撑家庭,康芳英急需挣钱。1996年夏季的一天,她在武功县看到一个地摊广告,说有个艺术团招人,每月700元工资,干得好再加100元,于是就报了名。在临潼培训两个月后,康芳英等8个“小矮人”(康芳英个头最小)被带到广州演出。康芳英回忆说:“艺术团的马老板雇了一个领班,人特别坏,谁不听话就打谁。那时候我们表演的节目有演唱、有劲舞,还有小品,我演得最好,掌声最多,可老板不给我们工资,每月就给100块钱,说是剩下的给存起来了。他们像哄小孩一样哄我们,谁演得好就给个苹果或香蕉。我们都不是小孩,我要挣钱养家,他们不给钱我就不想呆了,可又不敢走,谁走他们就打谁。”在一个旅店老板(浙江人)的帮助下,康芳英终于逃离了艺术团,此时她已在那里辛辛苦苦干了将近一年,钱却没挣到。

  广州受骗之后,康芳英只身去了昆明等地。这时她不再相信什么艺术团了,只是一个人靠卖唱挣些钱。在救治了6年之后,2002年8月,不争气的丈夫离开了人世,养大女儿成了康芳英心中的头等大事。康芳英说:“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的女儿,女儿是我的第二生命,我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她身上,我要让她完成我没有实现的愿望。”

  为了供女儿读书,康芳英受的委屈、吃的苦多得没办法说。丈夫过世后,母女俩从扶风绛帐镇搬到了现在的虢镇东堡村。搬家后,因为母女俩的户口在宝鸡精神病福利院,10岁的女儿上学成了难题,没学校愿意接收。一天,一位好心人告诉她,县上(当时的宝鸡县)教育局长在开会,你去门口等他,说不定会给你解决问题。就这样,康芳英在教育局会议室门口足足等了一上午,终于见到了教育局长。这位局长是个办实事的人,得知康芳英及其女儿的处境后,很快帮助美静安排了学校。

  美静是个争气的孩子,记者在她们家中看到美静获得了好多奖状,墙上就贴了4个。有三好学生,有优秀班干部,还有文明之星等。美静还获得过去年全省硬笔书法大赛的优秀奖。美静是个懂事的孩子,因为家境,她常常被人欺负,但从不对妈妈说,怕妈妈担心。有一次,一个姓姚的女孩知道她家的处境后,把美静堵在街上打,要挟她向妈妈骗钱,幸被康芳英识破。

  尽管家境困难,康芳英还是尽力让自己的女儿和别的孩子过的一样。她说:“我最爱我的女儿,我要让她和别的孩子一样生活,别的孩子吃零食我不能让我的孩子干看着。平常家务活我全包了,好让孩子有更多的时间学习。去年我给她买了台电视,没有电视她只好去别处看,外面不安全,我不放心。”

  丈夫去世后不用再为看病花钱了,但母女俩的生活依然艰难。为了供女儿读书,为了母女俩的生活,这些年康芳英主要靠卖唱来挣钱。女儿上学时,康芳英放心不下,就等每年寒暑假带着女儿一起外出卖唱。为了不给女儿的自尊心造成伤害,康芳英总是去很远的地方。她说:“孩子有自尊心,我不在附近唱歌。”陕西的凤翔、岐山、眉县、兴平、临潼,甘肃的天水、武都、成县,青海的西宁,她们都去过。外出卖唱的日子康芳英过得非常清苦,住的是每晚只有5元钱的小旅馆,吃的是最便宜的饭,为了省下几个钱,公交车也很少坐,常常步行几十分钟到人多的地方去卖唱。

  原本今年暑假康芳英打算去西宁的,她已经连续3年去那里了,因为和我们约好的这次采访,康芳英推迟了行程。今年她要一个人去,让即将升入初二的女儿留在虢镇补习。康芳英对记者说:“我舍不得和女儿分开,我放心不下她,但没办法,学习更要紧。我刚刚买了台风扇,我怕女儿中暑。”

  因担心女儿受欺负,康芳英对女儿管得很严,平常很少让她出去。对于一个十三四岁的孩子来说,这滋味肯定不好受。“妈妈这么管着我,很没自由,有时候我会很不满,但过段时间就想明白了。妈妈很爱我,我要什么她都满足我,她把所有的爱和希望都寄托在我身上,我要好好学习。”年仅14岁但身高1.66米的美静对记者如是说。

  康芳英对生活充满信心,她希望女儿将来学医,完成她没有完成的当医生的愿望。文/图记者姚村社实习生夏莲


爱问(iAsk.com)

收藏此页】【 】【下载点点通】【打印】【关闭
 
 


新闻中心意见反馈留言板 电话:010-82612286   欢迎批评指正

新浪简介 | About Sina | 广告服务 | 招聘信息 | 网站律师 | SINA English | 产品答疑

Copyright © 1996-2006 SINA Corporation, All Rights Reserved

新浪公司 版权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