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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个家庭21口人组成大家庭度过震后最艰难6年


http://www.sina.com.cn 2006年07月28日10:00 海峡网-厦门日报

  唐山大地震30年祭

  

6个家庭21口人组成大家庭度过震后最艰难6年

  7月27日,一位市民擦拭地震纪念墙上亲人的名字。许多人因为价格贵(一个名字一千元)而放弃这种纪念。

  

6个家庭21口人组成大家庭度过震后最艰难6年

  解放军赶赴唐山参与救援

  

6个家庭21口人组成大家庭度过震后最艰难6年

  地震前,小男孩爬上屋顶玩。

  

6个家庭21口人组成大家庭度过震后最艰难6年

  这是地震前的唐山火车站。

  

6个家庭21口人组成大家庭度过震后最艰难6年

  数十万人在唐山地震中受重伤。

  

6个家庭21口人组成大家庭度过震后最艰难6年

  医务人员护理地震第二天出生的婴儿。

  

6个家庭21口人组成大家庭度过震后最艰难6年

  失去亲人的孤儿被分送到各地。

  

6个家庭21口人组成大家庭度过震后最艰难6年

  救援人员找到被埋八天七夜的矿工。

  地震之前,“五七楼”是一幢位于唐山新华道南侧的三层楼房,五七年盖的,二号楼有四个单元,48户人家。家家以房号相称。

  1976年7月28日,灾难降临,整个“五七楼”就在那一刻全部垮塌了。12户60口人,还有25人埋在废墟里生死未明。地震后的“五七楼”,诞生了一个“大户”。6个家庭,21口人,从睡在一起的大通铺,到聚在一起的简易房。休戚与共,度过了震后最难的6年。

  震时大家庭

  咱们一块过,想法儿活下去吧

  傍晚,阴云密布,雷鸣电闪。人们从废墟里找出几根木头,找了几床被褥搭起了一个窝棚。20多人背挨着背坐了一个晚上。

  “他五室叔、五室婶咱们一块过,想法儿活下去吧,”有人说,“我们大伙都听你们的。”震时的大家庭就这样形成了。“五室婶”就是韩金燕,一个利落泼辣的40多岁妇女,16岁就参加了革命。五室叔和五室婶年轻时都在唐山青年团市委工作,历练与见识让他们在“五七楼”里很有威信。

  大家庭在五室婶的指挥下运转起来:壮年人被安排到废墟上继续救人;孩子们分成几拨,一些人去废墟扒粮食和锅碗炊具,另一拨去附近的一个游泳池找水;妇女们捡碎砖头在马路边上支起炉灶。

  第一锅粥大家庭的妇女们和孩子们先不吃,都给了在废墟上救人的人。紧邻的另一幢楼上的一位姓卢的人家的女婿,正在奋力扒他的岳母,“大家庭”给他送上了一碗粥;失去父母的孤儿,站在大锅前也能喝上一碗;逃难的人看到炊烟,都纷纷聚过来,人多粥少,但都能喝上点。粥烧了一锅又一锅。

  从废墟里扒出的粮食,不管是谁家的,都归大家庭公用,一锅饭匀着吃,一壶水分着喝。顾维中的妻子陈素霞,撕开一条床单缝了三条短裤,给女人们穿。居然还从废墟里扒出一根火腿、一坛子完整的鸡蛋和几瓶酒,五室婶当即决定:酒给救人的男人们喝,鸡蛋给受伤的和病人吃,火腿的油正好用来炒菜。

  被困36小时之后,大家庭又添了两个孤儿。“我一出来就被放在担架上,什么话也来不及说,只是一个劲地喊:解放军万岁!毛主席万岁!然后就在人群中找五室叔五室婶,大喊:叔,婶你们在哪里?”当时年仅12岁的田惠英哭着说:“我妈死的时候让我们找你们,说只要你们活着,就一定会管我们的。”

  6户简易房

  生活从废墟上一点点地扒回来

  半个月后,废墟旁边的简易房在解放军的帮助下盖起来了,人们回到了刚刚支起的各自的家。但是大家庭的人没有走远,6户人家一组简易房,陆延麟家在最西头,顾维中守在最东头,中间是一些残破的家庭。失去父母哥哥的孤儿田惠敏、田惠英姐妹俩;失去妻子的耿小凤和他的弟弟妹妹;老万头和他的儿子。

  早年丧妻的老万又在地震中失去三个女儿一个儿子;寡母张大妈和她的两个女儿三个儿子,其中她的大女儿迎春在地震中失去了丈夫。破碎的家庭破碎的心,每一家都沉浸在哀痛之中,地震过去,生活渐渐安顿,痛苦从麻木中醒来,更加让人难以承受。

  简易房一户一间一个炕,但家家都不够用。五室叔五室婶一下班回家就钻到简易房后面的废墟里掏砖头、捡木头。捡回来码在自家简易房前,等材料够了,邻居们帮忙再搭一个简易房。家家都在废墟上忙着,生活从废墟上一点点地扒回来,半个桌子,一块木板,一件衣服,一双鞋,都会让人一阵惊喜。

  9月,五室婶和唐山人一起领到了震后的第一次工资,马路对面倒塌了的唐山百货大楼废墟旁出现了简易房搭起的商店,有了盐、火柴等日用商品的供应。唐山的42家粮食加工厂有38个恢复了生产,商店里可以见到糕点了。

  地震后的第一个春节到了,6户人家都有了点过年的心情。为了让大伙过好年,唐山市格外比震前春节多供应了一些食品:每人供应5斤面粉,3斤大米,猪肉2斤半,食糖4两,粉条1斤,豆腐3斤,鱼半斤。一户白酒一瓶。

  除夕那天,“五七楼”对面马路的唐山剧场废墟边新搭的简易剧场里,文化部慰问演出的歌声不时飘过来,伴着这歌声,家家都在烧纸祭奠亲人,然后,吃过年的饺子。

  组合式家庭

  结了婚,生活就这样续接上了

  现年快60的耿小凤总想起在地震中死去的妻子。地震一年后的冬天,耿小凤娶了他现在的妻子,妻子也是地震中丧失了丈夫和儿子的。唐山人把这种婚姻叫做“组合式家庭”。

  当年没有大家庭的支持,他觉得自己都活不下去了。当他看到自己的妻子满身是血地躺在废墟上时,跌跌撞撞地回到他父母的家——“五七楼”,向五室婶哭:婶,她死得好惨,我也不想活了。

  五室婶韩金燕说,别说这话,谁家没有难?婶帮你好好送走她。

  第二天五室婶让自己的女儿、耿小凤的弟妹一起用两辆自行车架起一块板把耿的妻子运了回来,并安排安葬。

  耿小凤哭着说,婶,她还没鞋穿。韩金燕就到废墟上扒出了一双女式皮鞋。一个女人来抢那双鞋,说是她的。韩金燕大着嗓门说,今天不管是谁,这双鞋我也得拿走!

  耿小凤后来的妻子是简易房6户人家里的女孩去接来的,酒席就设在五室叔家自己搭的简易房里,客,没有外人,就是这6户人家,五室婶掌勺炒菜,从中午一直闹到晚上。

  耿小凤掰着指头算,简易房里6户人家互相帮衬着办过许多大事:孤儿田惠敏在大家的帮衬下嫁出去了;五室叔的女儿也是在简易房嫁的;寡母张大妈在地震中丧夫的大女儿由五室婶介绍,又结了婚。

  生活就这样续接上了,就像是一根断了的藤,老枝死了,又从旁边长出了新的枝条。

  那一年

  天崩地裂,这个词几乎契合了1976年中国历史的全貌:天体崩溃,巨星陨落;大地开裂,苍生离散。3月8日爆发的陨石雨袭击了吉林省;周恩来、朱德、毛泽东,一位又一位伟人辞世也如这意料之外的陨落一样,击打着人们的心灵;7月28日,唐山大地震,无数百姓的哭喊声又像裂开的地缝一样撕碎了难民的心。

  那些话

  我们为何纪念唐山地震

  作为一名未曾经历过那个时代的青年人,我始终以尊敬并祈福的心情,瞩目着唐山大地震30周年纪念活动。然而,一声质疑不时在耳边萦绕:过去30年了,有必要如此费尽力气,去把已结痂的伤疤再次揭开,聆听苦痛吗?

  30年过去了,但一部更加宏大的活着的历史,其实仍然被埋藏在你我身边小人物的记忆深处;灾难中的亡魂和饱受伤害的心灵,仍然等待抚慰;流淌于民间的大难来临时刻的人情人性,仍然需要汲取。

  当我们追忆30年前的噩梦时,不正是探寻人类与自然的哲学吗?我们看到了用双手挖掘废墟寻找生者的身影;看到了困在废墟下八天七夜未曾绝望的意志;看到了废墟上接生的从容;也看到了艰难走出亲属全部遇难噩梦的坚定……在城市冷漠症充斥弥漫的今天,人类不正缺少如此精神吗?

  恰此之时,台风“碧利斯”与“格美”轮番来袭,云南地震肆虐,数百同胞遇难,数千万同胞深受其害。这似乎在提醒我们:自然灾害永远不会绝尘而去,总要时刻环绕在我们身边。

  一位当年的亲历者在《中国青年报》上道出了感慨:“30年了,任何一点与这个城市沾边的人和事,都会勾起我不肯泯灭的灾难记忆,每年的‘7·28’我都格外地关注媒体,但社会却常常‘出奇地安静’;电视里印尼地震的惨况,让我的眼泪夺眶而出……”谁能说清,这样一颗等待抚慰的受伤心灵,究竟是在为印尼而流泪,还是在为我们自己?

  为了昨天,我们需要回忆;为了明天,我们需要缅怀;为了希望,我们需要纪念!(毕诗成)

  报信者

  他,带回消息救了47万人

  

  他,带去噩耗引来十几万援军

  王春青,52岁

  青龙县科委干部。30年前,离唐山115公里的青龙县,毁了18万间房屋,却无一人震亡。起因,是一个年轻人带回了消息,这个年轻人,就是王春青。47万人保住了性命,可他似乎铁了心,不回顾,不比较,不吱声。

  青龙县档案馆保留的一份材料显示:“1976年7月21日(震前一周,本报注),王春青从唐山参加地震工作会议回县,向科委汇报震情。”那次会上,国家地震局专家提到,1976年7月22日至8月5日之间,京津唐渤张地区将有5级以上的地震,希望大家对震情重视。王春青将讲话记录在了笔记本上,心急火燎赶回县里,汇报了震情……

  青龙保了47万人的命,唐山却死了24万。30年来,他一直生活在某种微妙的尴尬中,一直未能升迁。

  李玉林,71岁

  开滦唐山矿工会原副主席。由于是震后第一个向中南海报信的人,到唐山的媒体几乎都盯上了他。当年,穿着一条裤衩、满身鲜血灰土的李玉林,直闯中南海,距地震还不到六小时。

  一听从唐山来的,一路绿灯。“走进紫光阁……走在前面的纪登奎副总理,一边小跑一边喊,哪位是李玉林同志?我说我是,六个副总理全拥上来了,我就说总理们,唐山遭难了,100多万人都在废墟底下压着呢,快救救唐山吧,六个副总理听到我的喊声以后几乎全落泪了,纪登奎上去就把我抱住了……”

  那时,他还不知道,自己大家庭里死了14口人。

  凭他画的唐山草图及标注的出入口,十几万部队、医疗队星夜驰援。

  抢劫者

  一个老妇人哭完无数个“儿”,

  

  然后摘去他们的手表

  7月28日,唐山人首先面对的是死亡,是伤痛,接着是饥渴,然后是寒冷。倾塌的商店,在大地震时抛出了零星的罐头、衣物,有人拾回了它们,这使人们意识到,在废墟下有着那么多维持生命急需的物品。他们走向废墟:埋着糕点的食品店,压着衣服的百货店,堆着被褥的旅馆……

  他们起初并不知道该怎么办。“我们借!”他们从废墟中找来破纸断笔,要签字画押,留下借据。而工作人员起初还照章办事:“不行!这是国家财产!”但这种规范很快被突破了。瓢泼大雨中,被浇得湿透的人们无处藏身,发紫的嘴唇不停地颤抖。同样在雨中颤抖着的商店工作人员喊道:把雨衣雨鞋扒出来用!”寻找雨具的人们拥上了废墟。淌血的脚穿上一双双新鞋,路边的防震棚有了塑料布的棚顶……他们又听到呼喊:可以拿点吃的。”一切就从这演变了。

  起初只是为了生存,为了救急。后来,人们把一包包的食品、衣物拿下废墟,不一会儿,又开始了第二趟,第三趟。他们的手开始伸向救急物品以外的商品。三五人,数十人,成百人……越来越多的人用越来越快的脚步在瓦砾上奔跑。都在争先,都唯恐错过了什么。

  “快去!人家都在拿……”“快走!东西都快被拿光了!”“快拿呀……!”唐山出现了一种疯狂的气氛。

  据目击者说,在药店的废墟上,有人在挖掘人参、鹿茸、天麻。在水产货栈的废墟上,有人捞到了海参、干贝、大虾。有人涌进了一个尚未倒塌的百货商店,争抢着手表、收音机、衣料……他们从那里推出了崭新的自行车,抬出了崭新的缝纫机。大街上匆匆奔行的人中,一个中年男子扛着成捆的毛毯,一个小伙子抱着大包的绒线,还有一个女人甚至扛着一箱电池!喧嚣的声浪中,人们的手已经不只是伸向国家的财产。有人亲眼看见一个老妇人在一具男尸前哭着:“我的儿啊!我的儿啊!”哭完,摘下男尸手上的表走了。不一会儿,她又出现在另一具男尸前面,又是泪,又是“我的儿啊”,又是摘去手表。就这样换着地方哭着,摘着,换了十几处地方,直到被人扭住。

  8月3日,抢劫风潮发展到最高峰。成群的郊区农民,赶着马车,开着手扶拖拉机,带着锄、镐、锤、锯……像淘金狂似地向唐山进发。有人边赶路边喊叫:“陡河水库决堤啦!陡河水下来啦!”当惊恐的人们逃散时,他们便开始洗劫那些还埋藏着财产的废墟。他们撬开箱子、柜子,首先寻找现款,继而寻找值钱的衣物。满载的手扶拖拉机在路上“突突”地冒着肮脏的烟,挤成一堆的骡马在互相尥蹶子;“淘金狂”叼着抢来的纸烟,喝着抢来的名酒。终于,当这一切进行到高潮时,街心传来了枪声。

  本版文/据《唐山大地震》、南方周末、南方都市报、燕赵都市报、羊城晚报等整理 图/新华社、sohu社区

  链接:

  不忍回首 三十年前血色清晨

  (来源:厦门日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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