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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下,谁的泪在飞


http://www.sina.com.cn 2006年08月07日10:56 锦州日报

  “妈妈,我给您买了两样补品,您看喜欢不?”三儿媳下班刚进门就笑盈盈地对婆婆说。

  “奶奶,饺子煮好了,快来吃饭喽!”正在上大学特意回家陪奶奶过节的孙子从厨房里捧出大盘刚刚出锅的热气腾腾的饺子。

  “妈,来吃饭了,别鼓捣那些破烂了,该扔就扔,别拿它当宝贝似的,剪了卖废品算了!”儿子催促道。

  85岁的老母亲绷着脸儿,一声不吭,阴沉的脸上风云聚积,老花镜边上射过来怒气冲冲的目光,先看儿子继而转向儿媳妇。

  儿媳妇并没有注意到,“没用的玩意儿扔了算了,过去留着是用得着,现在没用了还留它干啥,全扔掉也不可惜。”儿媳妇边脱外衣边说。话音刚落,只听“啪”的一声,漂亮的针线盒被重重摔在地板上,老母亲那脾气像火山一样爆发了:“梧桐,你听听,你媳妇说的是什么话,她说我是破烂,没用了该扔了!我刚来几天你就容不下我了!你这儿子我是白养了,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呀……”

  屋里的空气一下子凝固了,老人的暴躁和怪异惊得儿子说不出话来。在尴尬气氛中首先缓过神来的还是孙子,他忙上前搀扶住暴怒的奶奶:“奶奶,您听差了,我妈她没这个意思,她怎么可能烦您呢?来,奶奶,咱到厨房,消消气好吃饺子。”

  “你们这些败家子整天就知道享受,都忘本了,老人都成破烂了!”虽然孙子好言相劝,但是老母亲就是大动肝火怒骂不止,她举起大盘饺子狠狠摔在地上。

  儿媳妇这时从震惊中缓过神来,她递上笑脸凑到近前说:“妈,您冤枉我了,我昨天不是还给您买新衣服了吗?妈,来消消气!”儿媳妇上前想搀扶婆婆坐下。

  “啪!”冷不防,婆婆一记重重的耳光落在儿媳妇脸上,“反了,你还敢打老人!”母亲边喊边操起饭碗朝儿媳妇砸去。

  “妈!您要干啥呀!”儿子震惊极了。这时儿媳妇抓起衣服,捂着脸跑了出去。

  儿子第一次对母亲发这么大的火,他想赶快出门追媳妇,可就当他穿上衣服弯腰提鞋的时候,一饭盒大米粥从他头顶倾盆而下,母亲拿着饭盒在旁边冷笑。“妈,您这是怎么了!妈,您知道在干什么吗?”儿子的泪水夺眶而出。

  老母亲以前虽然也发脾气,但是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无理取闹,这太怪异了。她今天的行为有悖她一贯凡事论理,公平正义的人格规范。这到底是怎么了?儿子心里禁不住翻江倒海。

  两个小时后,老人似乎从梦魇中苏醒,她开始认识到自己的错误:“梧桐,快把你媳妇找回来,我给她赔礼道歉。是我的不对,我那时候心里特别烦,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让她原谅妈妈……”

  正在这时,大哥打来电话:“三弟,咱姐和二哥都给我打电话说妈最近不太正常,我咨询了医生,说咱妈患上了老年痴呆症,前期表现思维怪异、行为异常,脾气暴躁,经常情绪不能控制。如果有什么情况你要做到心里有数……”

  儿子赶快给媳妇发了一个短信:妈妈被儿子劝好了,大哥打电话来说妈已经患上老年痴呆症,前期脾气暴躁。妈现已清醒,她说等你回来给你赔礼道歉!

  儿媳妇看了短信心酸至极,她想到老人在儿媳妇中还是最喜欢自己的,一直把自己视如己出,虽然婆婆偶尔也发脾气,但一直是以理服人。现在老人生了病,还怎能跟老人计较?她抹把眼泪回了信息:我明白了,请照顾好妈妈吃饭,我马上回家。月光下,她仿佛看见满头银发的婆婆正在呼唤自己的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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