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闹的读“经”淡漠的公民教育

　　8月7日，第三届全球中华文化经典诵读大会在古城西安举行。在我看来，说是“全球”，无非是举办者自戴“高帽”用来唬人，弄点“赞助”可能容易些。当然，邀请一些华裔子女装点门面也在意料之中。

　　能上大会参加诵读表演的人须经各省市选拨，参赛选手都会是些什么人——当然是各地层层选拔上来的那些个少年幸运者。其中以小学生和学龄前幼童居多。

　　读“经”做甚么？弘扬中华传统文化——主办者振振有词。主要读哪些个“经”？当然不是读和尚念的经，而是读儒家经典的“经”——主办方同样振振有词。

　　让孩子读“经”的事，绝大多数读者未必有所耳闻。但报上说，读“经”在社会上产生了广泛的影响，目前仅儿童就有800多万人在读“经”。而据报道，读“经”的大会已开过两次，有出版商嗅出其中的商机，立马编纂出一套“中华文化经典基础教育诵本”应市。据说收录有19种儒家经典，专供3岁至12岁的孩子朗读背诵。

　　鼓励孩子们读点“经”不好一概否定，儒家经典中确有教育人打小就学好样的好东西。譬如尊师敬老爱幼，譬如从善从良从德等等。不过，以现代公民社会的眼光审视儒家文化，就其总体而言，是糟粕和毒素占主导部分。从根本上说，它是为维护皇权，维持封建专制政治体制服务的。正因为其核心部分是教人做臣民而不是做公民，做奴隶而不是做主人，所以，放在世界范围内，我们封建专制政治制度延续的时间才能最久。

　　上个世纪初，中国新一代先进知识分子痛感传统文化积弊沉苛误人误国，导致国家积弱积贫政治腐败社会腐迂。于是才有胡适、鲁迅等人倡导“新文化”运动，才有随之而来的“五四”运动高喊“打倒孔家店”，确立民主与科学作为国家振兴的文化基础。然而，“五四”确立的民主与科学两大主题，在整个20世纪，不断遭受人为因素导致的“变形”。时至21世纪初，科学与民主，特别是民主的观念和理念，大多数中国人并没有真正确立。遑论打小就对亿万幼童少年移植现代公民观念了。

　　读“经”试图期待幼儿少年打小就汲取中华传统文化中善与美的营养，可当代幼儿少年打小最缺的就是将来做一个现代公民必须具备的养份和“钙质”。养份和“钙质”何所指——在我看来，包括独立、自由、自主的精神追求，敢于担当社会责任的意识，主张权利同时承担义务的观念，敢于怀疑、质疑、挑战权威的科学精神，民主与法制的观念，契约意识合作意识和规则意识，博爱和同情心等等。

　　直截了当地问一句：上文所述当代幼儿少年教育必不可少的养份和“钙质”，儒家经典里有吗？！要说一点没有不符合事实，但极为稀缺却是不争事实。这样的养份和“钙质”只能来自哪里——只能来自现代公民教育读本。

　　改革开放是“开弓没有回头箭”，改革开放呼唤大批吸收了“钙质”的现代公民。在笔者看来，凡有点爱国心和责任感的文化人，当少做文化复古的“游戏”，多做移植先进文化的实功，培养出当代中国需要的少年公民。

　　鲁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