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人与坏人

　　有一个笑话，讲一位拳击手与一个普通人交手，普通人只一回合就把拳击手打了下去。拳击手爬起来很不服气：你为何不按规则出拳？

　　现实生活中，好人与坏人的区别就在于此，前者是按照行为规范出拳，后者却以如何击中对方而保护自己来出拳。因此坏人与好人PK的结果，往往是坏人暂时领先。常听到一句话：君子不与小人斗。为什么？小人不按规矩出牌呀！君子只有受伤的份。

　　台湾著名作家李敖先生曾对“君子不与小人斗”现象大发感慨，他说，那些自命为好人、自诩为好人、自以为好人的人，正因为他们为了人格的完满而“修好”，才纵容了世上坏人那么多的恶行。最后他总结道，好人未必就真的好。

　　敢于仗言与直言、真性情的李敖，他的文字总是透示着批判与思辩的色彩。“好人未必就真的好”意思是说，有些好人为了“完善自身”却对坏人有损社会的恶行或漠然或显无能为力之状，这样的“完善自身”之好，不仅不值得提倡甚至要批判。

　　李敖的话使笔者联想到历史上许多士大夫，为了使自己的君主不受小人之蒙蔽而以死相谏，从前读了这些文章，对士大夫很有崇敬之情。现在看来，这些士大夫在与小人的PK中，其轻贱已身之举，只有悲悯同情而没有崇敬之情了。

　　正直的士大夫是如此PK小人，而大多数普通人又是如何与坏人PK的呢？19世纪二十、三十年代，有位著名学者这样说：小人在台上乌烟瘴气，好人在屋里唉声叹气。“唉声叹气”恐怕就是大多数人与小人的“PK之举”了。

　　有个故事很有意思说天堂与地狱是一样的，吃饭时都围坐在一起，桌上都摆着饭菜和长长的勺子。不同的是，天堂里的人拿着长长的勺子把饭菜往对方嘴里送，地狱里的人却相反，大家都拿着那长长的勺子打着对方以阻止其吃饭。

　　这个故事是在劝说人们要与人为善，只要相互之间友好了，就进了天堂。问题在于，现实生活中，大多数好人如果按照这样规矩“洗牌”，少数坏人却把好人的这种“傻气”当福气，他未必就按照规则出牌了。结果是，好人不仅受欺负、欺骗，坏人还真的犹如进了天堂。

　　从根本上说，我们传统文化的精髓之一是在教育人们“扬善”，这无疑是一种积极向上的、至今依然可以成为引领人们前行的主流文明之一。但是，“扬善”的同时更要“惩恶”，传统文化中在“惩恶”方面明显不足的是，没有过多的理论支撑，虽然讲了“恶有恶报”，但我们看到的是，“恶有恶报”的周期太长，因为我们一些“好人”只坐观这种恶有恶报的“天命”之自然灵验，而缺少主动PK坏人的勇气。

　　■江永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