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益博弈应当容忍“不得人心”的话语表达

　　社会各界对电力行业高收入“声讨”不断，一些电力企业相继开始降薪行动，2006年8月8日，中国电力企业联合会（简称中电联）副秘书长范继祥表示，电力行业的高收入是合理合法的。中新社发 吴芒子 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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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社会各界对电力行业高收入讨伐声浪不断，一些电力企业相继开始降薪行动之时，8月2日，中电联副秘书长范继祥在接受《经济观察报》采访时说，舆论对电力行业高薪问题的认识过于偏激，“是不客观的”。电力行业的高收入是“合理合法”的。(《经济观察报》8月8日)

　　范副秘书长如此“异端”话语，是需要一定勇气的。笔者虽不认同范副秘书长“合理合法”说的言论，但是，笔者认为，利益博弈应当容忍多元话语表达。

　　在监管垄断行业和国企收入分配已经成为中央政府收入分配制度改革的“首要措施”，社会各界对电力行业高收入讨伐声浪不断，电力企业已经“投降”而“自觉”降薪，在社会舆论几乎一边倒地对电力企业发出不利声音的时候，范副秘书长的不同声音，虽然不得人心，虽然听上去感觉不让人信服，但在一个健康、科学和理性的社会及公共空间，应该容忍这种“不得人心”的话语表达。各种不同声音都能得以表达，有利于“舆论生态”的平衡。

　　其实，范副秘书长关于电力行业高收入的“合理合法”说，是经不住推敲，站不住脚的。范副秘书长认为，电力行业的高收入是经过20多年的努力得来的。“目前电力行业已成为中国少有的与世界先进工业技术比肩的行业，发电、装机容量和用电量都仅次于美国，位居全球第二。“效率高，工资自然就高。”而中国电力行业效率到底有多高呢？

　　国家发改委不久前发布的《电力行业2005年运行分析及2006年趋势预测》报告指出，2005年电力全行业亏损企业1280户，亏损额127亿元。报告指出，从总体看来，电力行业亏损有所加大，负债率上升，经营状况有所恶化。亏损额127亿元，亏损有所加大，负债率上升，这难道就是范副秘书长的所谓“效率高”？如此“效率高”并得出“工资自然就高”，显然是不客观的。

　　而与“亏损额127亿元，亏损有所加大，负债率上升”的“高效率”形成鲜明反差，2005年度中央企业财务统计年报显示，来自传统的包括电力系统在内的煤、银行、油、运行业等“十二豪门”令人艳羡的收入，“十二豪门”员工工资是全国平均工资水平的3~4倍。在这些数据面前，公众自会对电力行业的高收入是“合理合法”的说法进行客观判断。

　　范副秘书长的言论虽然禁不住推敲，但是这并不意味着我们就要其闭嘴。多元话语表达，有利于培育平衡，培育理性。如果说电力系统降薪，中央政府进行收入分配制度改革，是为了整体“社会生态平衡”，那么，在舆论一边倒的时刻，保证范副秘书长说话的权利，则有利于保持“舆论生态平衡”。要达到这种平衡，就要既让所有公众尤其是弱势群体能张口说话，又不能让类似范副秘书长的精英们闭嘴。在电力降薪问题上如此，在其他公共政策和国计民生问题上亦然。

　　当然，事实上在大多数时候，往往是精英们掌握了话语霸权，而公众尤其是弱势群体失去了张口说话的权利。而在这种情况下，保持“舆论生态平衡”更成为一个问题。

　　(稿件来源：中国青年报，作者：石敬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