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浪的歌声

　　人海一瞥

　　王清廉

　　我对这位年轻歌手还是很钦佩的。一个人为了追求自己的梦想敢于走出家门、浪迹天涯，足见他的勇气。一个人之所以欣赏另一个人，主要是欣赏他的精神、他的灵魂

　　流浪歌手出现在西安的街面上，大概是近几年的事了。他们也算是一道风景；虽并不多见，但给苍老的旧都增添了一些时代的气息。不知为什么，一听到这些风尘仆仆、略带倦意的年轻人的歌声，心里禁不住会想起这样的语句:“古道西风瘦马，夕阳西下，断肠人在天涯。”

　　那天晚上，在我值班的商店对面的空地上，有一个留着长发、身穿牛仔服的年轻人正在演唱。他背对着的马路上，数不清的汽车穿梭如云。他只是忘我地沉浸在自己的歌声里，似乎没受到这种喧闹声的片刻影响。说心里话，在吉他的伴奏下，我感觉他的嗓音很一般——尽管他是那么的投入。围观的人是有一些，但不算多，而且多数人在听了一首半首歌后，转身又走了。可他不管这些，仍是那么的专注。坐在商店门外的台阶上的我，当看到这样一种情景时，心里直有些发酸。他唱的都是流行歌曲，而我一般是不大喜欢的。但我还是努力地在听。“外面的世界很精彩，外面的世界很无奈……”这首歌我是相当耳熟的，平时倒没有什么感觉，但此时却品出了它的韵味:正因为外面的世界精彩，你才走了出来；外面的世界很无奈，风餐露宿，你只能忍着。或许，这种无奈可能是那些为了追求精彩人生的人所必须付出的代价。

　　“在这里唱歌，要是碰见了熟人该多不好意思。”一个女店员倚在店门上说。而我丝毫没有这种感觉。在我心里，我对这位年轻歌手还是很钦佩的。一个人为了追求自己的梦想敢于走出家门、浪迹天涯，足见他的勇气。一个人之所以欣赏另一个人，主要是欣赏他的精神、他的灵魂。香港某著名歌手的歌，我听过，我以为他的歌声也并不见得多么动听，可他有一种张扬的精神与独特的气质，而这些，却是一些歌手所不具备的。他之所以有那么多的歌迷，我看关键就在这里。

　　不时有一些人慢慢地走过去把钱放在地上的吉他盒子里。“那个盒子里一定放了好多钱，我去看看。”“别去。”一个女店员劝道。还是有人理解歌手的不易。

　　在李咏主持的央视6＋1节目里，我见过一个陕北农民打扮的获奖歌手，当他得知自己得了第一名，禁不住泪流满面。这泪水里包含了多少辛酸、多少磨难、付出了多少代价，谁能说得清？只有他自己最清楚。

　　而眼前这位歌手，凭着他目前的条件，他走向成功的路途究竟有多么漫长，究竟要漂泊到什么时候，恐怕没人说得出，也许永远都没有那一天。

　　不过，我还是在内心里默默地祝愿他，祝愿他有一个美好的未来。

　　本版插图/张旭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