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记得读中学的时候看过一个电视剧，叫《我和春天有个约会》，讲了四个在“丽花皇宫”唱歌的女孩子的故事，里面有一位很漂亮的女生名叫“小蝶”。那时候应该是1997年吧。时至今日，我仍有不少朋友会经常讲起这个电视剧，其中以女生居多，大概《我和春天有个约会》奠定了她们最初的爱情观吧。
1997的时候，中国的电视荧屏远没有现在这样丰富多彩，因而一部电视剧的播出很
有可能会引起全社会的关注，甚至影响一代年轻人的观念。与《我和春天有个约会》具有同样影响力的大概还包括《东京爱情故事》和动画片《圣斗士星矢》、《灌篮高手》之类吧。很凑巧的是，当年在东方电视台购买《我和春天有个约会》的就是我现在的领导，当然，我也从来没想过，我居然也会从事起购买电视剧这个“匪夷所思”的工作。我问领导当年为什么要买《我和春天有个约会》？领导说，也没什么特别的，就是觉得故事好，于是就买了，然后每次播收视率都非常高。她可能未必知道，她当年很轻松的一个决定，其实影响了不少女孩子的“爱情观”呢。还好是唯美浪漫的《我和春天有个约会》，要是换成尔虞我诈的《金枝欲孽》，不知道现在的这一代女生对待爱情婚姻会是怎样一个可怕的态度呢？
不得不承认，文化可以影响一个人，甚至可以影响一代人，而在文化资源相对贫瘠的时候，其影响力还会成倍地增长。中国人在近代史上的落后，导致了中国人必须更加拼命地追赶先进文化的潮流。非常不可思议的是，在上世纪的八十年代，勤奋的中国读书人还试图在短短的十年时间内消化掉西方社会两千年的精神文化遗产。那时候翻译的各种西方著作，兴起的各种知识流派，真是多如牛毛。然而，文化的引领者们不断地在提倡，不断地在鼓动，那些被影响的社会公众们又是怎样的一种心态呢？其实，影响者和被影响者之间往往也存在着一种博弈，因为人数的多寡和话语权的重新分配，于是我们在上世纪九十年代中期看到了另外一番图景，而在2000年以后，情形更是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只要有了这样一个认识，你就能明白为什么现在易中天会变成这么红的“文化超男”了。
易中天说的三国故事，在上世纪八十年代的那批精英学者看来肯定是非常不屑的，那算什么学问啊？但是，现在是2006年，问题不是你愿不愿意教育老百姓，而是老百姓愿不愿意接受你。你讲太高深的，大家都不爱听，但你讲的水平跟老百姓的水平差不多，大家也没必要去听，惟有比公众的普遍认知程度略微高一点，才是最合适的。易中天显然就扮演了这样一个合乎潮流的角色。
公众的需求已经从文化启蒙过渡到了文化消费，虽然当年的文化启蒙进行得很不彻底，但外国的电影、外国的时尚却追着赶着地把中国人推到了文化消费的年代。因为文化消费丰富了，一盘红烧肉觉着好吃，十盘红烧肉就会反胃了。毕竟，那个消费文化贫瘠的年代也过去了。但是，我们究竟要什么样的流行文化，我们是否真的想清楚了呢？
□陈佳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