评论：请罗尔斯给湖州电力局上堂课

　　■陈阳

　　2004年，浙江省湖州电力局通过其下属公司筹资建房为职工“谋福利”，从局领导到普通职工每人出资10万元。但到了最近购房分配时，局领导购得的是联体别墅，中层干部是多层楼房，而普通职工只能选择普通房，其间差价十分巨大。“一样出10万元，凭什么有人赚有人亏？”此事引起职工强烈不满，纷纷要求退房。（8月14日《工人日报》）

　　在普通公众看来，披着垄断“黄袍”的电力局无疑是铁板一块的利益共同体。可现实告诉我们，一双权力在握的手，能够按捺和克制得住欲望的冲动何其之难！愈是具有垄断和集权性质的权力，将愈发具有顽固、歇斯底里式的掘权支配冲动。

　　在湖州电力局发布的《购房办法》中，选购次序被分成按身份排序的8档：在职处级以上为第一档“种子”，具有优先选择权，离退休厅处级老干部次之，在职中干紧随其后，退休中干再次之，而“不出意外”殿后的是在职普通职工和其他退休职工。换句话说，同样是10万元预付房款，身份属性与权力层级决定了它具有溢出涨停和狂泻跌停两种迥然结局。

　　湖州电力局的购房排序图所揭示的分配命题，政治学家、哲学家罗尔斯早在数十年前便有过精辟的解析。倘将社会财富比做一锅粥，由一群人来分粥，可能有多达五种分粥的办法。即指定一个人全权负责分粥、大家轮流坐庄、选举一个信得过的人、成立分粥委员会和监察委员会；前三种弊端明显，皆不足以保证持久的分配公平，第四种虽然基本保障了公平，可在执行效率上却大打折扣。最好的解决方法是第五种———分粥者最后选择。等所有人将粥领走了，分配者才能取剩余的那份。

　　罗尔斯真正想要告诉我们的是，不要把分配公平的希望寄托在任何一个人或决策群体的身上，只有科学合理、有针对性的制度设计才是规避利益纠葛和矛盾冲突的最优路径。垄断和集权幽灵笼罩下的权力从来就是没有理性的，它随时可能对公平的剥夺制造机会与借口，它的自私和自利症往往在利益抉择时病毒发作。

　　它的可怕之处还在于，其对欲望的追逐永无止境并具有多面性。比如，在某些时候，它可能以利益群体代言人的身份，尽其所能地谋求和维护本集团的利益最大化；而在另一些时候，它又会将利益谋夺的战火烧到“家门口”，并以层级分明、壁垒森严的方式强化这一威权分割和分配。

　　对于那些用或明或暗的方式，构筑自己“帝王化”价值标签和利益壁垒的群体，现实所需要的已不仅是分配环节的正义秩序，还有更为紧迫和关键的，对权力流转秩序的规制与约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