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年前，他救了苏联援华飞行员

　　在抗日战争胜利61周年之际，本报记者在红古区采访到一段鲜为人知的感人故事———67年前，他救了苏联援华飞行员

　　抗日战争爆发后不久，前苏联政府根据中、苏双方协定，开始将大批援华物资通过新疆和甘肃运抵中国抗战前线。1939年11月，有一个援华飞行中队的9名前苏联飞行员和1名中国领航飞行队长驾驶9架飞机，从伊犁飞抵兰州途中，遭遇乌鞘岭狂风迷航，在海石湾及周

　　目击飞机坠落飞行员跳伞

　　胡尚国生于1916年，今年90岁。

　　红古区平安乡中和村坐落在湟水河边，与永靖县交界。胡尚国和哥哥胡尚先等人67年前抢救苏联援华飞行员的故事至今在村里流传着。胡尚先等当事人都已去世了，胡尚国是当年事件唯一健在的见证人。

　　1939年，胡尚国23岁。这年11月某日下午5时许，正在湟惠渠施工现场当监工员的胡尚国忽然听到一阵刺耳的响声，抬头发现有7架飞机从上空掠过。“飞得很低，青黑色的，上面有‘欧亚航空机’白色字样，从村子西北方向兰州飞去。后来，不知啥原因这几架飞机又折回了红古，飞向海石湾。这时天色已晚，其中一架飞机在我们村子上空盘旋一圈后，又旋转升高，接着开始坠落，就在飞机即将落地时，飞行员跳伞了，我们紧张得不敢出声，看着飞行员落在村子南面永靖县境内的司家岭。”胡尚国回忆说，“当时抗战爆发了，我们估计是打鬼子的飞机，所以心情特别紧张，心想这架飞机肯定出事了！”

　　飞机和飞行员坠落的地方在村子南面，胡尚国等人一个劲地往出事地点跑。“我们担心飞行员撞在司家岭山上，想着去救人！”

　　点燃篝火彻夜看护飞行员

　　胡尚国带着记者来到湟水河边，指着玉米和枣树夹杂的农田说：“你看，就在那里，那棵大枣树周围，就是飞机栽下来的地方。当时飞机没有爆炸，压坏了一棵枣树！”

　　胡尚国和村民看到飞机坠落到枣树林里，机体严重损毁，里面有3挺机枪，还有大量子弹。现场南边几十米就是湟水河，紧依司家岭。“我在兰州二十四中上过学，水性好，当时想赶紧游过河把飞行员从河对面的山上救下来，可到河边一看，水势很猛，游不过去，大家都很着急！我们朝山上喊话，对方也在喊！”胡尚国回忆说，天色渐渐昏暗，过河救人没有可能，由于当年当地狼群出没，村民担心飞行员的安全，他提议在河边燃起篝火，狼害怕火，飞行员就安全了。

　　当晚，胡尚国和几位村民自发看护飞机和飞行员，一夜没合眼。

　　飞行员不吃饭只吃鸡蛋

　　次日早上，胡尚国和哥哥胡尚先借了村上的羊皮筏子，渡过湟水河，爬上司家岭。胡尚国说：“我们没想到飞行员是一个外国人，黄头发，眼睛发红，后来才知道是苏联援华飞行员。对方年龄和我差不多，一副惊恐的样子，摊着双手，不让我们靠近。我和哥哥说：‘我们是好人，是来救你的！’反复说了好一阵，才帮他拿上降落伞下了山。”

　　“考虑到外国人可能没坐过羊皮筏子，我和哥哥到附近周家河滩的磨房借了一块木板放在羊皮筏子上，让他坐在上面，可他浑身发抖，我们按住他才勉强过了河。飞机除机身摔坏外，机上3挺机枪完好，还有上千发子弹，因汽油耗尽，未发生火灾，机内其他物品都在。最后我们把他带到自己家里。”让胡家人感到意外的是，做好的面条这位飞行员一口都不吃，“饿了一天一夜，这怎么行？”胡尚国说，“当时家里最好的食物是面条和鸡蛋，家人只好又煮了些鸡蛋，结果他一口气吃了七八个！”

　　中午，胡尚国家人问飞行员到哪里去，对方听不懂，最后说了一句：“兰州埠。”胡尚国说他们这才知道他可能是援助我们打鬼子的外国飞行员，就格外关照他。

　　骑车护送飞行员到兰州

　　由于当时交通不便，送飞行员到兰州是个大难题。胡尚国回忆说，当时他指着羊皮筏子告诉飞行员，要用“它”将飞行员送到兰州，对方摇头不同意；胡尚国又指着院内的自行车问：会不会骑车？对方点头表示可以。胡尚国兄弟又向村民借了两辆自行车，兄弟俩骑车经过3个多小时，从中和村将苏联飞行员送到了兰州。

　　胡尚国记得很清楚，他们将飞行员送到兰州西大街(现西关什字东边)一个住着很多苏联人的招待所。那些人对胡尚国兄弟俩非常热情，和他们紧紧拥抱，场面激动热烈。“临走前，苏联人还给了我们几条苏联香烟！”

　　同时，中和村村民借了4条羊皮筏子，在政府部门的安排下，将坠毁的飞机拆卸后运到了兰州。

　　为表感谢请兄弟俩坐飞机

　　到兰州的当天，中国方面的翻译告诉胡尚国兄弟，为了感谢他们的救命之恩，苏联飞行员想请他们坐飞机。“当时十分高兴，就是我们救的那名飞行员把我们带到东郊机场(拱星墩)，他自己驾飞机，我们在上空看到了整个兰州城，就像坐在炕上一样稳当，很舒服！”胡尚国回忆说。

　　胡尚国说，几天后，哥哥先回家了，他被苏联人留下来当勤务员，后来又到徐家湾苏联人的一个厂子干了两个多月，由于日本飞机轰炸兰州，他也回家了。

　　文／图本报记者朱静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