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评论:还有多少无助的母亲被高额的学费累死


http://www.sina.com.cn 2006年08月18日12:00 光明网
姜伯静

  几乎全村的人在为一位中年早逝的母亲落泪,只要是能走路的甚至是刚懂事的孩子都自发的为这位母亲送葬。她既不是什么英雄又没有什么壮举,人们对她既不是仰慕也不是想念,而是可怜。用一些老人的话讲,她是可怜死的,为了她那个上大学的长子和上初中的幼子活活累死的。这不是杜撰出来博取人们眼泪的故事,也不是“时评家”梦寐以求的被注了水的“新闻由头”,它是前几天回农村老家时我亲眼所见的事实。

  丈夫在外打工,每月一千左右的工钱仅够长子每月的开销,于是另一个儿子的花费以及家中的十来亩地都落到了她的肩上。为了多赚哪怕一块钱,院子里的菜、果子都要担到集市上去卖;一个女人家,赶着老牛车在地里泥里奔波。为的是儿子能够完成学业,为的是孩子不受委屈。孩子是她唯一的希望,但她终于没有等到自己想象的那一天,在地头上被送进了医院,在花完亲友凑的几千元钱后,带着遗憾,带着全村人的眼泪,无奈地离开了这个世界。而她的长子此时还在遥远的南方打工,为了省下那笔不费的路费。

  因为孩子考上大学而自杀的父亲们可能正在天堂的路口迎接着这位可怜的母亲,这些选择了逃避或者说选择了以死抗争的父亲们可能会愧对这位敢于挑战现实的弱女子。但是逃避也好,面对也罢,谁不想哪怕只是过苦日子的活着呢?

  与不负责任的逃避相比,这位母亲着实伟大,但所谓的伟大在无情的教育面前又有什么意义呢?与把死亡作为一种抗争的形式相比,这位女性可能有些懦弱,但是这种懦弱非得进入天堂后才能博得教育的同情么?

  如果离去是一种解脱的话,那么她永远不会解脱,因为她不可能会忘记她尚在人世受苦的家人;如果死亡是一种痛苦的话,她若有知,这种痛苦不知是否会抵消她留在人间的苦楚。

  这位母亲不可能是第一个这样死去的,只不过这种去法可能过于平常,在好事者眼里比不了自杀的轰轰烈烈;这位母亲也绝不可能是最后一个这样死去的,因为还有更多的母亲在为了自己的理想而在地狱与天堂的边缘耕耘。

  人们容易记住那些自杀的父亲,人们往往把源自劳累的离去看作自然的生老病死,人们永远不会考虑母亲的心思是多么的细腻,人们更不会想起母亲的身躯其实经不起多少风雨。但是新闻就像季风,评论就像应时的雨滴,当高考来临时会咒骂高考,当开学的时节到来时又会诅咒学费和作业。至于那些万恶的教育学家们,除了胡说八道他们一句人话也不提。所以自杀的父亲仅仅会留人们一点记忆,而那些劳累致死的母亲们却被大多数不善良的人们忘记。

  将来也许还会有暴躁的父亲一时意气,但几乎没有哪个母亲愿意抛开自己的儿女独自离去。如果那些万恶的学费还是那么高不可攀,不知还会有多少无助而又善良的母亲会被这高额的学费累得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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