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壤看市场

　　6月2日，我已是第二次来到平壤。

　　此行的目的，是与朝鲜机兴会社洽谈有关投资玻璃包装纸项目的合作，也是一次对于朝鲜开放过程的考察。在金正日同志四次中国之行后，朝鲜政府正在实施着有限的“经济改善”，悄悄地拉开了具有朝鲜特色的对友好国家开放的序幕，使我们成为了来朝为数不多的投资外商之一。

　　洽谈之余，我们向朝方陪同提出想到平壤的市场多走走，朝方非常痛快地同意了我们的要求。我们先后考察了平壤著名的第一百货商店、火车站商店、统一大街农贸市场及遍及平壤街道社区的菜店、杂货店和食品店。

　　考察是从国人熟知的平壤第一百货商场开始的，这座建于上世纪的九层庞然大物矗立在金日成广场的东北方向，因国内媒体炒作温州人曾昌飙将其承包经营而出名。事实上至今为止，第一百货仍是朝方国有企业。宽敞整洁的大厅有着三五成群的市民在购物，货柜里的商品明显不足，大部分产品均来自中国。在这里你可以看到大到万宝冰箱、TCL彩电，小至广州琴弦厂的琴弦、江浙生产的文具无所不有，少许的日韩舶来品充斥其中，价格令人咋舌。

　　与一楼顾客尚属较多相比，二楼及三楼的营业大厅内冷冷清清，仅在二楼碰到一群刚刚在广场排练完团体操的小朋友。同行的老王一时兴起，用手中的朝元想购买有朝鲜特色的食品，不曾想遭到营业员的拒绝，其理由是不卖给外国人，令我们有些错愕，恐怕这也算绝无仅有的朝鲜特色吧！

　　与第一百货、火车站商店门可罗雀相对应的是统一大街自由市场的人头攒动，热闹非凡。这种类似于国内农贸集市的市场是朝鲜“经济改善”的产物。虽然朝鲜政府禁止私营的法人企业，但个体经济还是放开了。市场内的商贩身着统一的制服，经营着从朝鲜国有公司批发来的或通过边贸方式入境的来自中国、韩国或日本的各类商品，产自本地稀有的肉食水产及菜蔬亦比比皆是。从大米到肉食海鲜，从服饰、皮鞋到剪刀、扳手，从建材、家电到工艺品，人们生活中方方面面的商品都有摊位经营。我们步入市场时，正值市场交易的高峰，到处摩肩接踵，水泄不通，各种叫卖声、吆喝声、讨价还价声不绝于耳。而使我们感到惊讶的是，这个市场的商品标价不低。朝鲜官方公布的人民币与朝元的比值是1∶17，也就是说100元人民币可兑换1700朝元。而我们在市场用100元人民币轻松地换到了3300朝元。如果用市场汇率来折算商品价格的话，其商品的价格绝大部分与中国国内市场的价格看齐甚至略高，而月平均收入仅有3000～5000朝元的平壤市民是如何消费得起这些商品的？这样的收入水平是如何支持购买力的？我们疑惑不解。

　　在朝鲜的街头，你会不时地见到一种统一风格的蓝白布顶的摊点，这些个人经营的摊点以冷饮、茶水、冰品为主，主要交通要道的人行道上设立许多投币电话亭，使平壤这座美丽的城市有了一些现代社会的气息。连续几日漫步在平壤的大街小巷，一方面是游览平壤的街景，更重要的是为了更加细致地了解朝鲜的市场状况，我们走进了一家又一家的社区商店，这些开设于居民区内的国有商店大概分为两类，一类以日用百货为主的杂货店，商品相比之下较为丰富，另一类则是以食品为主的菜食店，商品则是出奇的匮乏，柜台上摆着小堆的品质低劣的青蒜、白菜、菜瓜等物，展示柜上成片陈列着松籽、花生、木耳等物，而当我们想购买松籽时，营业员竟告诉我们，那是放了多年的陈物，仅仅是陈列，而不能食用了。

　　不管如何，朝鲜的市场经济正经历着分娩过程中的阵痛，像中国20多年前的状况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