颠覆:草根PK大腕的魅力

　　卢惠龙

　　■任何经典，任何定论都不可能纹丝不动，更不可能稳如泰山。定论往往让人生疑，这就是颠覆的缘起。而颠覆和经典的魅力又几乎同在。

　　颠覆，实在是个非常“辽阔”的话题。

　　颠覆，就是反固守，反定论，反至尊，反经典；就是解构，就是创新，就是变革，就是重生。

　　我们熟悉的波兰天文学家哥白尼，他创立的“日心说”，颠覆了在西方统治一千多年的“地心说”，颠覆了欧洲中世纪宗教神学的理论支柱，颠覆了中世纪的黑暗。恩格斯称赞说，“科学的发展从此便大踏步前进”了。号称“中国摇滚第一人”的崔健，他的演唱会音量高达150分贝，音响总功率有3万瓦以上。《一无所有》、《一块红布》的呐喊，横空出世，热血沸腾，他和他之后的“唐朝”、“硬石”一起，颠覆乐坛的传统歌曲，让摇滚乐成为另一种意义上的社会批评，这在过去是没有的。这与西方的JohnCage以《4分33秒》颠覆传统音响异曲同工。而风靡一时的超级女声客观上在颠覆着从众心理、成功模式、教育理念、精英文化、传统偶像、中庸人格，引发人们一系列反思。还有那个年纪轻轻的胡戈，在他个人的工作室里，以最低的投入，制作了20分钟影评式的电视片《一个馒头引发的血案》，旨在颠覆陈凯歌花3个多亿制作的大片《无极》……

　　被颠覆者都曾经极其权威，极其至尊，极其经典，他们当然来之不易，可他们置于经典的光环下以后，拘泥了，平淡了，老生常谈了，中规中矩了，也就不可避免地产生一种惰性，一种阻力……当然也有的“经典”原本就是谬误，比如“地心说”。

　　颠覆者往往是小人物，弱势者。哥白尼父母早丧，家境不好，他的研究是在教堂围墙上的宿舍兼工作室里进行的。朝鲜族的崔健，搞摇滚前是个小号手。制作“馒头”的胡戈，一直是个调音师而已。更不用说那些小“超女”，就是在海选时，谁知道谁跟谁？而今，通常是平民、草根、江湖勇于PK大腕、精英、庙堂，这无法视而不见。

　　重要的是颠覆拥有的力量。经典是有魅力的，或者是曾经的魅力，或者是阶段的魅力。可任何经典，任何定论都不可能纹丝不动，更不可能稳如泰山。定论往往让人生疑，这就是颠覆的缘起。而颠覆和经典的魅力又几乎同在。颠覆有可能比经典更五光十色，更激情四射，更生气勃勃。经典有时像爬行的现实主义，颠覆有时像高扬的浪漫主义。经典偏重守成，颠覆着力挑战；经典趋向苟安，颠覆敢于冒险。这就是质的不同。

　　颠覆优于经典的还有它特具的颠覆快感。胡戈在看了《无极》后不爽，就想对这“庞然大物”调侃一下，捉弄一下，戏谑一下。这既是草根娱乐，也是蔑视权威，鄙视做作。结果，片子迅速在网络上蹿红，喜爱者多于愤怒者。

　　然而，颠覆者和颠覆的结果，也未必最佳。哥白尼本来就是一位新柏拉图主义者。新柏拉图主义推定：圆形是最完美的形状，太阳居于宇宙的中心，“制约着绕着它运转的他的孩子，即各个行星”。哥白尼接受这种理念，提出新的日心说：宇宙是有限的，太阳居于宇宙的中心，地球和其他行星以同心圆的方式匀速绕着它运转。请看，哥白尼的逻辑缺陷不是很明显吗？“日心说”的完善是由后来的开普勒、伽利略、布鲁诺这些坚定的支持者完善并更正其错误的。而胡戈的“颠覆”也引发了人们对网上合理使用版权的激烈争论，更引发了人们对网络视频如何规范的深层次思考。这就是哲学上老爱说的，认识不能一次完成。

　　有多少经典可供颠覆，有多少颠覆堪称经典。当颠覆成为经典，也可能面临颠覆。哈，这话怎么有点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