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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最后的乌江山峡”系列报道之三龚滩:千年繁华梦依稀(图)


http://www.sina.com.cn 2006年08月22日09:06 贵州都市报

  

“穿越最后的乌江山峡”系列报道之三龚滩:千年繁华梦依稀(图)

  8月17日,本报“穿越最后的乌江山峡”采访组穿越了银童峡和土坨峡,来到了乌江山峡第三个古镇———龚滩。这个因巴盐和险滩而兴废的码头集镇,在走过长达1700多年的岁月后,即将因彭水电站的修建而搬迁。蓄水后的水库的最高水位将达296米,而龚滩古镇的高程在250米—304米之间“老街大半淹没,古迹90%要消失。”

  这样的现实不得不让龚滩首次作出让步,而这次让步或许从此将改变龚滩的命运,而其命运将被抛至怎样的轨迹中去呢?并且,重建后的古镇,是否还能保留原有的韵味?

  对此,我们不得而知。

  在搬迁前夕,本报特派记者走近了这个曾经与贵州有着千丝万缕关系的千年古镇,记录了这个古镇已经和正在发生的一些故事。

  电闪,雷鸣。

  黄豆般大小的雨点狂乱地洒向汤汤而去的乌江河,洒向了伏在凤凰山山腰上的龚滩古镇。

  8月17日下午,龚滩阵雨。

  当晚11时左右,人工降雨的消息出现在酉阳电视台的新闻播报中。连日来的烈日让这个千年古镇多日笼罩在40摄氏度左右的高温中,老街上四处晃动着光着膀子的男人和舞着蒲扇的薄衫女人。

  薄暮渐渐涌来时,龚滩古镇的檐灯慢慢亮了起来。

  74岁的冉启才老人坐在昏暗的灯光下,一支接着一支地抽着烟卷。这位龚滩古镇最后一位纤夫的故事就在这样的场景中弥散开来。

  最后的纤夫

  龚滩原名龚湍,因多龚姓人居住,乌江江水飞流湍急而得名。明万历元年(1573年),龚湍所依的凤凰山发生了一次巨大的崩岩滑坡,阻断了乌江,形成险滩,于是龚湍便被人们改称为龚滩。

  这次自然事件不仅让龚湍从此改变了命运,也让龚湍上游的贵州的沿河、德江、思南等沿江县城的命运发生了改变。这些县域的人们要想吃到巴盐,必须从龚滩中转后,才能依靠木船将巴盐运输上去,而不再像以往那样直接从涪陵等地直接运输,因为险滩根本没有船只能够顺利通航。

  民国时期,乌江航道上运输工具多为木船,而沿河、德江和思南等地水上运输工具则是一种叫歪屁股的木船。逆水而上的木船,因水急滩多而不得不依靠纤夫在岸上拉纤才能缓慢航行。

  冉启才就是纤夫这个群体中的一个。那年,他15岁。

  那时候,逆水上行的船帮通常是由8-10只船组成一个船帮,而一只船一般有15个纤夫,一个船帮就有近200人的纤夫。遇到险滩时,两百人的拉纤号子“非常壮观”。

  那时,他们往上游拉的主要以巴盐、布匹、百货、糖食等为主,而下水船则主要运输诸如桐油、生漆、木材、朱砂、粮食和药材等山货,经龚滩中转后运往涪陵、重庆、武汉、汉口、上海等地。

  冉启才说,他们的拉纤生涯就“好像是在血盆子里找饭吃”(意为丧生之险)。其中一次印象深刻的拉纤遭遇让他至今唏嘘不已。

  那天,他们正在纤道里埋头拉着船只缓慢前行。船只离纤道有较长的一段距离。这时,上游来了大轮船。不知是大轮船没看到岸上还有拉纤的纤夫还是其他原因,只见其径直往木船和纤夫之间的纤绳冲了过去。

  眼尖的纤夫见状,赶紧扔下挂在肩上的纤绳,而其中一个纤夫还未来得及反应过来,就被大轮船拉下了水。不知情的轮船继续前行,而被拉下水的纤夫就被轮船连着纤绳死死地拽着往前拖。

  纤夫死了。

  在龚滩镇,像冉启才这样的纤夫大约有80来个。后来,一些纤夫开始改行从事其他行业。而冉也改行去放木排,后来又改学开机动船只。再后来,他又改做了其他营生。

  纤夫也最终被时代抛离出局,而龚滩的纤夫至今却只有冉启才一人了。

  现在,他几乎每天都在接受媒体的采访,并一遍又一遍地讲述着他的拉纤故事。而一些以他为拍摄主题的照片接二连三地在国内外获得荣誉,在他屋子里的大小镜框里,都存放着这些精彩的照片。

  龚滩老街的忧伤

  94岁的邬迎青还未满20岁从涪陵嫁到龚滩的时候,龚滩就已经一片繁华。码头上除了云集着各地前来的客商外,四处晃动着的还有“背老二”(背夫)和挑夫的影子。

  老街的石板路上,不管是在白天和晚上,都是人流如潮。铁铸的打杵在石板路上碰击的清脆声,各类小贩的吆喝声总是充斥着这个江边小镇。

  冉启才记得,那时夏季,就连吊脚楼的石板街沿上也睡满了人。“街道上的旅馆全都住满了人,没地方住啊!”这同时也让古镇的饮食等行业逐步兴旺起来。

  据涪陵统计,19世纪末20世纪初,“集中内地如酉、秀、黔、彭等地之油,以运渝、万两埠出售者,年达四至七万担之巨。”其中绝大部分就是经由龚滩转口出运的。

  因川、黔、湘边区不产盐,历来有“斗米换斤盐”之说,所以盐就成了龚滩最大宗的买卖。陕西帮、涪渝帮、祥发永、吉亨、双发河等盐号也相继风靡龚滩古镇。后来的“大业”、“玉成”、“同益”等十多家盐号声名远震。

  邬迎青回忆,险滩上下的码头上分别能停10个船帮的木船,而每帮10只船的规模让龚滩码头显得异常热闹。有时候,船帮与船帮之间也会因利益之争而发生争执甚至械斗。

  冉启才8岁左右的时候,曾亲自看到过一场械斗。这场发生在两个船帮之间因争夺出货先后秩序而发生争执,最终背景很深的船帮请来了镇上的税警。税警来后,开始开枪打人。冉启才因此而看到了一些被税警用刺刀在身上穿了很多洞的船员的尸体。

  到了20世纪40年代,运盐的船只积聚增长。至涪陵的下水木船已达到了200多只,短途小木船100多只,至沿河、思南的上水木船也有50多只。仅运盐的背夫就达6000多人,“到后来,只有牵连关系的人,才能有资格进入背夫这个行业,没背景的人只能选择纤夫等低门槛行业来维持生存了。”

  从码头通往古镇的石板路上,布满了因铁打杵长期拄地后而形成的杵眼,或深或浅。

  8月18日,穿行在龚滩老街,我们却意外地发现,这座曾经繁荣了1700多年的古镇现在很多都已人去楼空,满眼的萧条与落寞。尽管搬迁的精确时间表因很多因素至今仍未确定。

  重庆文化遗产战略规划办公室副主任、市规划学会历史文化名城保护专委会秘书长吴涛在接受当地媒体采访时表示,龚滩古镇如果因遭到淹没而消失,将“是我市历史文化的重大损失。”

  门窗紧锁的吊脚楼渐渐破败,规模宏大的码头渐渐荒芜。晚上穿行在古镇的老街上,再也没有彻夜不灭的檐灯照路。黑夜中的古镇静得可怕。

  再造龚滩古镇?

  32岁的冉家伟有些后悔当初开放“冉家院子”的时间晚了些。

  冉家伟的祖父曾是龚滩镇名震一时的袍哥。那时袍哥分两种,一种为清袍,即文明评理,公正地秉持公断的当地威望人物,多为读书人。一种为浑袍,即依靠血腥暴力谋取某种利益的江湖黑道人物。冉家伟的祖父属于前者。

  冉家院子是民国时期“冉三爷”冉慎之的寓所。室内有一天井,花窗雕刻精致颇具特色,在这里可以让你充分领略古代有钱人家的阔绰。这栋建于乾隆年间,历经三百多年历史的土司后裔建筑成了冉家伟一家三口的营生所依了。

  几年前,他和妻子对外开放了这栋古朴的宅院,收取门票5元。仅今年五一黄金周,他就收入了近8000元左右。但他还是很后悔开放晚了些,因为古镇马上就要搬迁了,即使重新原样重建,“也无法再造出原来的味道了。”

  和冉家伟一样忧虑的还有镇上各家客栈老板们。几年前他们在政府的指导下,几乎每家都凭借其所住的吊脚楼开了客栈。但就在甜头还没有尝到太多时,就要面临被搬迁的现实,这让一些人对前景的态度多少有些不乐观。

  古镇居民们说,古镇将搬迁到与古镇相距不足两公里的小银村白水氽。白水氽面朝滚滚乌江,背靠悬崖峭壁,地形地势与龚滩古镇现址相仿。

  据透露,龚滩古镇现有的每一块青石板、有特色的土家吊脚楼,以及江边的摩崖石刻、川袓庙等,都将原样迁移。而且,新地方绝不搞成“一条街,两排房”的模样,古镇原有的巷道和胡同,甚至原有一波三折的地势起伏,都要“依样画葫芦”。

  采访中,有的古镇居民表示不愿意离开去新的地方。有的居民认为即使按照原貌重建古镇,但由于地势变了,重建的古镇不可能再有现在古镇的韵味和气势。更何况,重建后的古镇也“不可能再有原来的味道了。”

  而“没有原来味道”的古镇是否能保障他们的现实生活呢?

  酉阳旅游局有关负责人曾透露,他们的古镇搬迁方案里,将明确提出龚滩新镇已不是一个普通的“移民新村”,而是构想建设重庆市首个影视基地。

  龚滩古镇是影视导演钟情的一个地方。据了解,除正在拍摄的《花儿》外,时间较早的《武陵山剿匪记》、《远山峡谷》、《女人滩》,近期的《奇人安世敏》、《赵世炎》、《桐子花开》等电影和电视剧作品,都主要以龚滩古镇为外景地拍摄。

  当地政府有关人士向外界表示,将龚滩古镇建成重庆市首个影视基地,可借此带动尚处在萌芽状态的旅游发展,龚滩居民也可从中找到谋生之路。那么,新的龚滩古镇建成后,是否还会一如当年那样,与贵州的沿河、德江、思南等地形成一个新的经济辐射圈呢?

  一切尚待观望。作者:何立高 杨雄 张红成来源:金黔在线—贵州都市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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