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闻中心新浪首页 > 新闻中心 > 综合 > 正文

沿着18军进藏的路


http://www.sina.com.cn 2006年08月23日08:15 四川在线-天府早报

  中国人民解放军在经历了长达1年零6个月的艰苦斗争之后,终于实现了祖国大陆的最后统一。图为二野十八军指战员于1951年10月26日列队通过布达拉宫前的街道(袁克忠/摄)

  雀儿山下的卓玛花

  玛尼干戈的雪还没有融化,五月在这片藏地依然寒冷,喇嘛邬金曲扎告诉我,这里

的春天要等到六月中旬。那时,一个用鲜花、蓝天和歌唱装点的世界就会铺满整个草原。邬金曲扎还说,翻过雀儿山就是藏族英雄格萨尔王的家乡德格,那里除了有藏传佛教最大的印经寺庙以外,还有刚直剽悍的康巴汉子,他们长着神鹰一样的眼睛,虎豹般的身躯和可以与天对话的喉咙。

  其实,在邬金曲扎讲述这些的时候,我更感兴趣的是一位名叫卓玛的藏族姑娘。她就出生在德格,从山那边到山的这边,卓玛一共付出了生命的16个年头,她是2005年春天到玛尼干戈的玉龙神海饭店做服务员的,她说自己很向往内地的生活,每当看见一拨一拨的旅游者开着越野车向雀儿山冲去的时候,她的心里就充满了遐想。卓玛是在前一天我进晚餐的时候认识的,那时已近午夜,我们的越野车队在经过长达15个小时艰苦跋涉之后,陆续抵达了极限穿越赛的第一站———玛尼干戈。车手蚂蚁是北师大地理系的硕士导师,他的湖北口音听起来有点像一只叫春的山猫,细腻而柔情。我们有许多共同点,比如喜欢极限穿越和骨子里与生俱来的冒险精神,蚂蚁曾这样描述自己,说如果这个世界是一辆方程式赛车,那么他就要做特大号的舒马赫。我们在一盏昏暗的日光灯下喝着热腾腾的

  牦牛肉汤,那时卓玛正在收拾餐厅准备打烊,她的沉默引起了我和蚂蚁的注意,我们小声议论着眼前这位美丽而忧郁的藏族姑娘,并不时转过头仔细打量。也就是在这反复地打量过程中,卓玛对我们说出了第一句话:“少见多怪。”

  我和蚂蚁有些尴尬,毕竟两个大男人的目光在人家少女身上扫来扫去是不礼貌的。有一阵餐厅里显得很沉闷,我们嚼着嘴里的饭菜不知如何是好。

  “对不起,你们还需要加汤吗?”

  当卓玛擦着一把铜壶站在蚂蚁身后问话的时候,的确让我们都吃了一惊。也许是夜已经深了,也许是高原的空旷本来就让人感到无比的悠远,卓玛的声音在那一刻像是来自天上,她的目光矜持而柔和,一双眼睛就像我幼年时代喜欢玩耍的桂圆胡胡。

  “你能在这里坐一会儿吗?我想问你一些问题。”我尽力表达着一种友好。

  卓玛很大方地坐到了蚂蚁的身边并忍不住咬着嘴唇笑了笑,那时我们感到的轻松就如同从头顶浇下的一股温泉。餐厅里顿时变得热闹起来,首先是蚂蚁问她有没有谈恋爱?卓玛的回答是谈了但又吹了。后来我又问她愿不愿意嫁到内地的大城市?她想了想没有回答。她只是放慢了手里的活儿,眼睛盯着我涌出一抹羡慕的表情。后来她的老板告诉我,这一带像卓玛这样从没有去过大城市的藏族姑娘有很多,她们只能通过电视或者听去过那些地方的大人们讲述,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信息。那个夜晚我沿着317国道,穿过玛尼干戈小镇来到了雀儿山下的广阔草原,天依然呈现着蓝,只是比起白天的灿烂显得更深沉、更隐秘、更加的含蓄。这是我第一次在川西北高原的夜空下行走,打耳旁吹过的风散发着雪山的寒气,四周的草依然干枯,在明亮的月光下露出她的苍白,我望着不远处银色的雪峰,心里突然对这片贫瘠的土地有了一种留念,我知道这是由两种文化的差距导致的,就像温暖永远都为痛苦牵挂一样,我那时所感到的是普天之下的人之常情。

  我是在第二天早上车队即将出发前再次见到卓玛的,她还是那么的矜持而忧郁,那时,一辆送水的拖拉机正停在餐厅的门前,她往来的身影在明晃晃的阳光里闪动着,犹如一支跳跃的小鸟。那一刻我很想再叫住她,问她想不想去内地的大城市?但我的内心却是一阵的空,我知道我无力给予她幸福,我顶多只能让她看到都市的繁喧以及在繁喧中生活的复杂。

  藏北的孩子们

  我是从一位年轻志愿者那里了解到藏北孩子们苦难而迷茫的童年生活的。这位志愿者名叫周鹏,湖北仙桃人,今年19岁,他执教的上依中心学校位于昌都地区丁青县的尺牍镇。我路过的那个下午,周鹏和他的同事们正在组织六年级的学生拍毕业照,山风吹拂着空荡荡的教室不时发出吱吱哑哑的声响,孩子们在山坡上嬉戏着,犹如一头头欢乐的小牦牛。周鹏告诉我,这些孩子都是牧民的后代,他们从没有离开过这块贫瘠的土地,有的还连汉语都不会说。我拿出相机为孩子们拍了他们的第一张毕业合影,那时,一位女学生怯生生地走过来问我:“叔叔,我们能看到照片吗?”

  我看着眼前这位身材矮小的姑娘,有些难过地说:“叔叔一定用最快的方式寄给你们。”

  离开丁青去索县的路上,我们还看到了许多跟着大人一起磕长头西行的孩子,他们表情严肃,心无旁骛地做着同一个动作,仿佛大千世界中一切的一切都在这一起一拜中化作了朵朵吉祥的云彩。蚂蚁很认真地问我这漫长的伏拜到底管不管用?说要是真能保佑自己的来世,他也想像他们一样拜一回拉萨,让内心的虔诚直抵大昭寺前那两根缠满了经幡的柱子。我没有回答,因为我知道这是不能用语言去评说的,它是人们心灵深处的一口气,只要活着,它就会支撑起生命的全部意义。

  我还记得车队在那曲饭店门前集结的那个中午,有许多的孩子站在远处用惊奇的目光看着我们,当时,央视记者韩敬锋正在采访陆续到来的车手,我看见一个10岁左右的孩子突然跑到摄像机的镜头前竖起了右手的食指,并飞快地晃动了几下。第二天韩敬锋告诉我,那个镜头很漂亮,完全不逊于巴西球星罗拉尔多进球后伸出的那根食指。我没有认为韩敬锋是在说笑,因为食指竖起的那一刻也同样留在了我的记忆中,他让我看到了一个孩子需要表达的强烈愿望,也使我更加相信只有孩子才是天真无邪的。

  在拉萨

  大昭寺前的广场上有许多老外在那里比画,他们的敬畏之情溢于言表,一位汉名叫隋思莉的德国女人对我说,她已经是第五次到拉萨了。隋思莉在上海的东湖路上开着一家商务咨询有限公司,专门从事旅游咨询,她对布达拉宫的好感超过了对印度佛教圣河的兴趣。隋思莉在那个天空中挂满了白云的上午告诉我,不是只有她被西藏迷住了,在欧洲有许多的人都向往着这片神秘的土地。她说完还指了指走在前面的一个法国大胖子男人,说他连做面包的时候都没有忘记把六字真言烙上去,我那天就是跟在那位体重超过120公斤的法国大胖子男人后面看完大昭寺的。

  当然,有趣的事在拉萨可以说到处都能见到,比如一个不会说汉话的藏族老乡突然被问路的内地游客拦住,他会热心地为你喊住另一个当地人并说上一大堆本该由游客致谢的话。我在布达拉宫广场第一次坐人力三轮车去八角街时,蹬车的师傅就像导游似的给我把八角街讲了个透。其实,他并不是本地人,但那一口地道的拉萨普通话以及对当地熟悉的程度,又有谁会怀疑他说的不是真的呢?

  应该说位于布达拉宫广场东南侧的八角街是当代拉萨经济生活的晴雨表,这里每天都有数万人光顾,有的是来朝圣观光的,有的购物玩耍,男男女女老老少少,一派繁荣的景象。据西街大昭寺左侧西藏藏秘瑰宝珠宝店的次仁说,拉萨的旅游旺季通常是在每年的五月至九月,布达拉宫和大昭寺都实行限票进入,许多游客在珠宝店购物时还委托他帮忙订购去布达拉宫参观的门票。次仁还介绍,在拉萨的外地人大约有20多万,他们从事各种行业的劳动,就大的分工而言比较明确,一般做餐饮以四川人为主,开出租蹬三轮的除四川人以外,还有湖北人和甘肃人,而当地人则大多经营百货和旅游产品的销售。次仁说他的珠宝店平均每月的销售额都能达到六位数,前些年竞争没有现在激烈时生意还要火,店里主要是卖尼泊尔首饰和绿松石并附带做一些古玩。我很惊讶那些手工制作的饰品所具有的想象力,在花800元买下一串绿松石和玛瑙组合的手链后,我的心情似乎也变得鲜亮了起来。

  我是临近关门的时候来到罗布林卡的,当时正在演出的藏戏已近尾声,许多观看的人也开始陆续退场。我走在空旷的过道上,体味着这座至尊行宫的霸气,耳朵里不时传来阵阵锣鼓声和模糊不清的唱腔,那时,一位背着孩子的藏族妇女打我身前走过,她的身形在厚重的宫墙下显得很单薄,就像一片被风吹掉的唐卡,正随着将要偃息的乐曲飘向黄昏,飘向远方。那天晚上,这一幕在我的脑海里保持了很久,许多时候她都会不自觉地跳出来,把我的思绪拉到很远,比如进藏的文成公主和号角不断的吐蕃王国。

  我没有像大多数来到拉萨的人那样去观看那木措湖,我敢对天保证是为了留驻那份近乎完美的想象。记得在成都第一次听朋友说起那木措时,我竟差一点从椅子上掉下来,因为他比喻那湖水是化开的玉,而我对玉的珍爱只仅次于对自己生命的留恋。那些天,我常常望着羊八井方向白云缭绕的雪山,想着那木措春意荡漾的湖水,心里充满了无限的思念和幸福。也许我会在下一次亲近那木措,也许不会,但我知道不管怎样,她都是我心中最美的一个梦,我将带着她一起离开拉萨,离开我已经来过的西藏。

  回乡的路是那么漫长

  和洛桑扎西一起离开拉萨的那个早晨,气温只有6摄氏度,而央视新闻频道半小时前播出的天气预告则说成都的最高温度是32摄氏度,我坐在丰田越野车的副驾位上,将防寒服紧紧地裹住自己。天空中飘着细雨,空旷的马路上不时有出租车急驰而过,我看了看表,正好是早晨8点,生活在拉萨的人们还有一个半小时才离家上班。

  洛桑扎西是前一天从日喀则赶回拉萨的,我们预计的线路是从川藏南线返回,第一天住波密,第二天歇左贡,第三天住理塘,第四天到成都,沿途须翻越海拔4000米以上的米拉山、色季拉山、业拉山、东达拉山、海子山、卡子拉山、剪子弯山、高尔寺山和折多山。

  汽车越过拉萨河大桥沿着湍急的尼羊河向海拔不到3000米的林芝进发,洛桑扎西告诉我,他在十多年前第一次跑川藏线的时候就喜欢上了林芝,这片被称为西藏江南的秀丽山河,如今已是最红火的旅游地了,据说现在林芝地区的人平均收入已经跃居为西藏第二了。扎西还谈到了在林芝的爱情,一位19岁门巴族少女与自己在上世纪九十年代初留下的美好回忆,那时,他幸福的表情被车窗外移动的绿色山水衬托着,犹如一朵盛开的黑牡丹。

  认识廖红是在离林芝地区八一镇约90公里的鲁朗,由于通麦天险路段正在施工,车辆放行时间要等到晚上8点,我们决定在鲁朗镇小憩并吃晚饭。鲁朗是一个人口不足1万的小镇,318国道打镇子穿过,这里海拔较低,气候湿润,河谷两侧拥有典型的高原山地草甸,绵延的青山由低向高依次长满了灌木、云杉和松树,构成摄影爱好者们熟悉的鲁朗林海。廖红是重庆合川县人,来鲁朗做餐饮已有10年,她开朗的性格就像餐馆石锅里翻滚着的汤。廖红说自己有两年没有回家了,老公因照顾孩子读书,只能呆在合川,这里离家也确实太远,又没有火车,跑一趟要花去一个月的时间,好在可以通电话,减少了不少的相思之苦。廖红在说这些的时候,眼睛有些发红,也许是她的情绪感染了在一边干活的那个小姑娘,那时我看见她正用衣袖擦着自己的眼角。

  其实,在西藏有很多像廖红这样的背井离乡者,他们有的甚至已经在高原生活了近20年。一位在拉萨蹬三轮的四川遂宁小伙子告诉我,今年7月1日青藏铁路通车后回家就方便了,过去乘飞机回去,经济上实在是承受不起,拉萨到成都的单边机票是1500元,再加上税费等附加费,就是1700元了,这一来一往回一趟家起码得准备10000元,而在拉萨蹬一年的三轮也只能挣个一万多,所以回家对在西藏的打工族来说,的确是一件令人伤感的事。

  我们在告别廖红准备继续东行的时候,这位30岁的少妇眼里充满了羡慕,她反复说着“好想搭你们的车回去哟!”那一刻,我能感到她对家的向往和依恋,就像这些日子我在走遍半壁西藏的同时,也时常念叨着我年事已高的父母。

  文林文/图


爱问(iAsk.com)

收藏此页】【 】【下载点点通】【打印】【关闭
 
 


新闻中心意见反馈留言板 电话:010-82612286   欢迎批评指正

新浪简介 | About Sina | 广告服务 | 招聘信息 | 网站律师 | SINA English | 产品答疑

Copyright © 1996-2006 SINA Corporation, All Rights Reserved

新浪公司 版权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