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克艰
报载市场上不断有新鲜的“古怪”出现，娱乐行业公开招聘“女舞师”(上海“百乐门”)，饮食业开出“监狱茶坊”(苏州)和“马桶餐厅”(深圳)，等等不一而足。以上情况还须分一分：女舞师即职业舞女，过去旧社会也有，既然“古”已有之，故不见怎么“怪”。而茶馆包房装潢得像牢房，让客官既品茗甘茶香，又尝铁窗风味；饭店里坐具似马桶，餐
具像厕缸，食客居然大开胃口，这种事情从“古”未有，故可谓之“怪”。但我觉得尤可怪者，是有论者竟谓这些“古怪”是在向“主流价值观”挑战，换言之，这些“古怪”本身也是“价值”了。
然而，它们算什么“价值”呢？请以“监狱茶坊”为例。
心理学家说人人都有潜在的犯罪心理，“监狱茶坊”的设计想必是瞄准了这一“人性的弱点”。曾听一位做律师的朋友讲他经手的一桩离婚案，女方诉男方，每有床笫之事，他不好好做，偏要把女的双手扎起，自己退到门外，再冲进来，做强奸状。“监狱茶坊”在每间“铁笼子”包房门前挂的牌子是“强奸罪”、“嫖娼罪”之类，而不是“渣滓洞”、“白公馆”等等，说明经营者要去满足的，正是那种“非不欲也、是不敢也”，故只想在模拟中寻求刺激的心理需要，而不是“为了人类解放、愿把牢底坐穿”的革命豪情。我不敢说这种可能人皆有之的心理是“变态”，是“低级”，是“腐朽”，是“落后”，现在多元化时代，此类标签实宜少贴；但我敢说，这种只可称为“心理”的东西，实在当不起“价值”的雅号，它们当然也不可能对任何真正的价值构成什么“挑战”。
当然，搞出“监狱茶坊”、“马桶餐厅”这些花头，还是有“价值观”指导的，那就是追求利润，挣钱；从商业角度说，追求利润本来没有错，但“君子爱财，取之有道”。马桶之类毕竟品味低下，所以“下三滥”的创意策划入不了什么流，更谈不上什么价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