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居时代

　　■许 捷

　　上海，不管到哪里，永远都是一副人满为患的样子。周三晚上7点钟的莱福士广场，几个出入口，已经开始挤得脚不沾地。地下一层，想找个位子吃饭简直成为梦想，连味千拉面都要排队等座。

　　事实上，不管什么时候，地铁、超市、菜场、写字楼、博物馆、书店、唱片行、公共绿地、快餐店、公共厕所……所有你想得到的地方，都是人。甚至，回到我住的地方，满目所及的，还是没完没了的人。我开始怀疑，在这个城市，能不能找到一个地方能够让我一个人安安静静地呆一会。

　　我想很多从外地来上海的人，都有跟我差不多的居住境遇。从我搬进这里起，就一直没有猜透过这套公寓原来的格局。房东用预制板把它分割成了6个小单间和2个稍大的带阳台的单间，连厨房都没有放过。其中5个小单间各住一个人，2个大单间各住2人，另外一个小单间被租出去当储藏室了。9个人在同一个屋檐下，男女比例5比4，比《Friends》还要有看点。

　　比较戏剧化的一次，连110都大驾光临。起头是，房东打算给其中一个大单间的女房客换个大点的床，跟她约好了下午来换。可是等了老半天，女房客都没有回来，她的手机又有问题，只能打不能接。所以房东就自己进去把床换了。等女房客回来了之后，发现房东进了她的房间，当场就激动异常，不停地唠叨着：“他怎么可以这样的，怎么可以不经过我同意就进我房间的，这么下去我一点安全感也没有了，你们是不是看到是房东进来的，我不管，我要报警……”然后她就真的报警了。

　　110到了以后，女房客自然是对警察喋喋不休说刚刚说过的那些话，可是警察叔叔说，房东进的是自己的房子，拿的也是属于自己的床，并没有动房客的东西，所以最多也就是道个歉，他们也管不了。事情的结果，那天晚上，女房客就退租搬走了。

　　在这个大单间的房客搬走的同一天，另一个大单间的房客也刚好租满离开，还有两个小单间的房客也因为工作的原因搬走了。公寓里的人数一下子降到了3个，让我欢欣鼓舞了一个晚上。可是房东相当本事地在第二天就找了一批新的房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