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字的限度——读熊育群《春天的十二条河流》

　　文/叶多多

　　《春天的十二条河流》、《生命打开的窗口》、《桃映的舞者》、《复活的词语》……我的书桌紧挨着窗前，当这些纯粹的文字在眼前流动的时候，窗外的风景，像是《某个片段及其记录》:草坪与高大的柏树。天与魔魅的光。其实，我居住在一个以阳光著名的城市，这种类似黑白的效果完全是我主观处理的结果。这是熊育群文字的魔力。我不想让光，仅

　　在《春天的十二条河流》里，熊育群非常细心、非常细腻、非常细节地逼近人生的平常气息，呈现着人在孕育成长过程中的命运，包括理想和现实的距离。文字的画面里，人的情绪似乎一直都在悄然聚合着某种压抑，然后又在某处达到非常强烈的宣泄与绽放。

　　乍看苍凉的文字，却有一种浸入心底的温暖。我说它是一部电影。几乎没有阳光，只有阴霾和带雾的景，以及简单的情节。但是它很亮。或许，它保留的仅仅是一种模糊的氛围——文本传达了活跃的神秘感，使观念、思想、态度不再理所当然。

　　我总认为是语感决定了文字的气和质，否则，文字就仅仅是一些方块而已。出类拔萃的语感，使熊育群的文字别有生气。熊育群说:“我走到今天，全都是自学，没有谁指点过。我的建筑学、新闻、美术、摄影和文学，全都自学得来。自己体会来的东西才是自己的。”

　　每个人的内心都有一个维度，较之同龄人，熊育群早已没有了想做名人的那份虚荣。他说:“我认定了朴实的生活才是生命所需要的。一切奢华皆过眼烟云。”虽然不能以此认定他就是一个思想者，但至少是一个在生活中坚持操守者。文学是他精神的支柱，因为他“有疯子一样的热爱”，但文学并不是他生命的全部，他说:“我是一个讲究自然而为的人，我的所有行动只是为我的人生而做出的，我不会为写作而去行动。作品只能是人生的副产品。人生重要的在于经历，多些经历，就多了生命的内容，等于延长了人生。我用空间来战胜时间。”

　　读熊育群的文字，我无法做到像他那样，情感隐而不发。事实上，他的文字基本是那种立于杯沿的清水，干净优雅，不被打扰。他知道文字的局限，故他的文字力求本真，他知道文字的浅薄，故他的文字力求诚实。这不是熊育群的错，他并没有刻意。他只是把人性中的点滴，感同身受地记录下来，因此，他的文字总是带有很强的不可预测性。

　　熊育群是一个诚恳的人。他迷失，但不虚无。作为文字领域的冒险家，他已经走出了很远。成功与失败，他早已不在意。

　　《春天的十二条河流》贵州人民出版社出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