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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的造化 男人的规则


http://www.sina.com.cn 2006年08月28日06:17 大洋网-广州日报

  

女人的造化男人的规则
资料图片
女人的造化男人的规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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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艾云/文

  关于女人有造化男人讲规则的诠说,不啻是分析城市文学的一条有意味途径,当然它不是唯一途径。向城市眺望,是因为那里还有些有意思的人。大家都见过沧桑,却不是满

脸凄惶浅陋。在时间的濯洗与经验的磨砺中,人心深处还保留些钻石般的品质。

  向城市眺望什么?有那么多的人在向那个高地仰视,是为那里的繁华富庶?为那里的机会可供自己一试身手?还是为那里雅致的博物馆、闪烁的霓虹、精美的橱窗、蛛网般的道路、熙攘的人流,以及下午星巴克咖啡馆的慢慢茗啜?

  确切地说,向城市眺望,潜意识里是对那里的秩序感与理性原则、对那里存有的真相大白的自然逻辑法的信赖。同时对那里的人感兴趣,感兴趣那里的女人有造化,男人讲规则。

  关于城市文学,写商界、写小资、写市井的不在少数,却始终觉得朱文颖的长篇小说《高跟鞋》值得咀嚼再三。这也是一个关于向城市眺望的故事。但那低地并不低,是苏州,苏州姑娘安弟对上海的想象力延伸与眺望。

  从苏州到上海,距离并不远,差异也不大。但上海作为一个宜于叙事的传奇的载体,正在于它的生活仪式化的城市背景。张爱玲、王安忆都有不错的篇什,但她们是本埠,是在内里挖掘;而朱文颖则稍稍把空间转换一下,暌隔着打量,一些细密层叠的叙事元素就出来了。

  抗住时间重轭的女人

  苏州不是低地,不是县城小镇那样的低地。苏州有沧浪亭,有寒山寺,有拙政园狮子园,更有潺潺护城河水环绕灰黛色房舍的静谧安详。但苏州姑娘安弟却总是说她喜欢上海。上海的迷人之处在于她能够给世界和人的关系提供丰富、神秘的种种可能性,那里有一些边缘化的没被一网打尽的东西。这是些什么东西呢?安弟出身一般,但她却喜欢在不同的阶层去比较、分析,并且回望追溯往昔。她的比较物不是精神而是物质。比如当外婆将那块晶美的玉传给她时,她就在想,长久地拥有这块美玉的外婆在年轻时候是什么样子?对珠圆玉润的珍惜,与财富有关吗?不知道。只知道那个时代与屋檐滴雨有关,与铁铸阳台的菩提花有关,与浓重而奇特的香味有关,与明朗的调情的微笑有关。

  小城的外婆只是小心翼翼地拥有一块美玉,但这也足以让她在平时的手掌摩挲中觉出清沁滑腻的生活向往。乃至于当安弟在上海见到王建军姨妈的一刹那,她才知道,那都市、那高地,是因为可以培养出具有造化力量的奇特女人才让人为之倾注那么多热情。安弟见到一个年已70岁的耄耋女人。她臃赘的体态竟衬着一双样式古老而经典的细高跟皮鞋,像河边的细脚仙鹤。奇怪的是,在她身上这种明显的不协调却表现为莫名其妙的虔诚和定义。见到她是在雨天,空气有些迷濛,在家里也化着浓妆的姨妈,穿着花孔雀般的衣服、绘着红唇的姨妈,仿佛是华丽和富庶的定义。她身上有一种奇特的力量把人吸引住。时间和年龄都不再成为这种吸引的阻遏。这力量究竟从何而来?一时半会还说不清。只是觉得她越是打扮得过分,就越显得高贵。因为在她那里,每一个细节都经得起推敲,都极为精致,有一闪而过的物质性光芒。这光芒里面有墙根处几件老式的雕剔精良的红木家具,有室内时有时无的檀木芬芳,当然还有姨妈经过很好保养的晶白牙齿,还包括那极不协调的高跟鞋,以及对这不协调的置之不理。

  向城市眺望,实际是对那里抗住时间重轭的造化女人的折服和信赖。她让人终于找到一种楷模。

  在低处,却鲜能见到那些逃出时间深渊的造化女人。那里可以见到一茬又一茬如雨后春笋般涌现出的新生代。她们在最初的几年以青春逼人的自然景观让人心乱。那饱满的胴体和凝脂般的肌肤,暂时还没有受到自然的剥蚀耗损。但是,却不能指望她们将青春美貌恒久坚持。过不了几年,她们的面孔就开始黯淡无华。她们在低地矮檐,眼见过贫瘠苍凉,她们在为自己今后的打算里,就不免带有急功近利的色彩了。能将青春年少作为赌一把的资本吗?一些小小的心机和筹谋,写在常常愁眉不展的脸上。走出屋门,即使装得欢乐无邪,也掩不住茫然无着的愁绪。她们短暂俊俏地晃过眼前,又急遽离去。博弈式的青春游戏,大多难以喜剧收场,往往是悲剧告终。

  而在城市高地,那里有一份充足的耐心等待女人在漫长的时间中经验造化。城市可以崇尚关于活力的自然法则,又有品位去欣赏幽广舒曼的造型。这就是王建军姨妈生长的温暖土壤了。得有这些女人造成的美学丰富,否则,一个城市就可能是乏味的,急惶惶的。她或许富裕,但不矜贵;有嘈嘈切切的喧嚣,却难有定力定神的大气。

  坚持美学的自我救赎

  造化的城市女人,必然地与物质与金钱相关。凡是对生活高度自信,对细节顽强固守的人,首先是不缺钱。虽然金钱不代表生活的全部,但它代表着重要部分。

  那关于城市的诠释,就必须得给财富以生长条件,否则就不叫城市。15世纪作为城市之象征的意大利佛罗伦萨,城里有教堂,有市政厅,同时也有市场。农业文化里政治权力和官本位是唯一的社会运转方式;城市文化则允许人们找到金钱的赚取门道,这必须得在公平竞争的经济市场,而非权钱交易的政治黑幕下。上海之所以被作为人们远眺城市时的绝好象征,就因其在上世纪前半叶,在某种缝隙中生长出的资产与资本因素。这为王建军姨妈那种优越和优雅女人的产生提供了可能。

  王建军姨妈诠释了城市,也诠释了城市的财富和情调、美貌、力量的关系,并且是正比关系。至于说她靠怎样的经济来源做物质保障,那并不重要。她或许有不错的出身和血统。朱文颖并不回避对这方面的看重。她说:“有时候,真的让人怀疑,是不是一个人的品质是在童年生活中就确定了的。而且很可能,富裕的明亮的生活,才是一个人纯净坚韧品质的最好营养。”如果不是祖上的庇荫,就可能是一段不错的姻缘,也可能靠的是她个人的心智。女人的造化不是那么容易。没有心智,人如芦苇,一滴水也能将其击穿。陈丹燕曾写过上海的戴西小姐,她曾经历过民族资产者家族的煊盛,以及后来不堪的厄运,但她终于支撑了下来,永远的温和、明亮;永远的洁净、优美。戴西小姐的丈夫撑不住,垮坍了。但女人却把自己救赎出来。有深刻的精神憩养,也有生存细节的美学坚持。造化的女人不会寄生和攀附,只有土得掉渣的女人,才会把阔绰与闲暇过得醉生梦死,臃肿乏味,烂泥一摊。

  讲规则的城市男人

  城市诠释,如果女人讲造化,男人就得讲规则。

  在《高跟鞋》中,朱文颖写到老魏、王建军和大卫这些男人。在城市,男人陷在追逐财富的白刃战中,无论成功或失败都显得那样的惊心动魄。关于金钱,男人要的是证明,不一定是享用。繁华都市,男人必须有金钱作为底垫。朱文颖写老魏,这是一个从小过着最底层贫困生活的人,他每挣扎一步,都需付出极大艰辛。他身上也是有力量的,是“那种遍体鳞伤后血肉重聚的力量。一针见血。这血大致是有病毒的。是有些脏的。是不大能够见人的。她现在回头想来,老魏的每一句话,都是一个真理。血淋淋的真理。”这是关于规则的真理,其实很平素朴实。老魏凡事讲规则,这表现在诸多方面。比如他即使那样喜欢安弟,但他在不经安弟同意的时候不会动她。他说他是个生意人,而好的生意人都应该是讲究规则的。他的生意无论成败,他都不忘规则。

  讲规则,是城市男人必须遵守的。各种游戏都讲游戏规则。生意场的老魏得讲规则,否则,他何以从底层奋斗出个人样子?何以不问出处地成为了当今英雄?他无权无势,无任何靠山背景,正是城市讲游戏规则,他遵守了游戏规则,才能做成一些事,才能改变在底层受苦的命运。他感谢规则,因此更加恪守规则。老魏的规则是朴素经验和日常智慧。比如他不相信天上会掉大饼让自己接着,天下不会有免费的午餐让自己等着。他明白耕耘和收获的正比关系。他不会想到巧取豪夺。他明白人心都是肉长的,自己赚六成,起码得让别人得四分。否则,别人不快,背后怨恨和诅咒,等于给自己添了堵墙断了条路,也为自己树了敌,说不定哪一天,这潜在的危险终归会对自己造成灭顶之灾。老魏还明白得讲诚信,即使是被迫的,如果坑蒙拐骗,自己或许会侥幸捞上一把,但满世界有人撵着追杀,这不等于自绝于人世吗?即使没那么严重,但在生意场上别人躲远你,不跟你玩了,你还能再干什么事业?

  老魏在情事上对安弟的态度是,不同意就不动。男人对女人有好感,是两厢情愿的事。不能强迫,只能顺畅。情欲之于男女,恰如朱文颖的书中议论,它说不上高尚,也谈不上邪恶,它需要人本身的力量来支撑。人本身有力量,这事才会做得漂亮。

  老魏在摸爬滚打中仗着规则才有了机会有了前程,他不会破了规则。

  允许老魏这种生意人存在的城市,其商量的市场之风也会透过行政的窗棂吹拂到官员的桌面。官员在城市,知道自己每月的薪水都由那些在苦干和冒险中疲惫不堪心力交瘁的纳税人提供。他们于是添了些现代意识,也添了些理性。他们开始少了颐指气使,他们的面孔肌肉渐渐有些柔和,不再那么紧绷得煞有介事。

  何谓城市?那必是有许多的眼睛,使人终于明白人算不如天算,明白天网恢恢疏而不漏。说不上是因为懂得,所以慈悲;起码是因为懂得,所以畏惧。城市的理性与秩序,就在自律和他律中逐渐到来。

  老生常谈说文学是人学。也确实。关于女人有造化男人讲规则的诠说,不啻是分析城市文学的一条有意味途径,当然它不是唯一途径。向城市眺望,是因为那里还有些有意思的人。大家都见过沧桑,却不是满脸凄惶浅陋。在时间的濯洗与经验的磨砺中,人心深处还保留些钻石般的品质。城市是关于财富的,却又是不止于财富的;城市有算计的陷阱,也有熨帖安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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