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捧角”在 “卖角”兴

　　社会万象

　　蔡释虎媒体人士

　　河南许昌蒋官池镇党委书记前后“投资”65万元用于“进步”。在反腐倡廉得到前所未有强调的今天，是什么令他觉得还“有官可卖”、“有官可买”？

　　新近披露的一则镇委书记“买官”故事足以载入《儒林外史》。

　　《民主与法制时报》近日刊发文章称，为从正科升副处，河南许昌蒋官池镇党委书记在中间人帮助下，前后“投资”65万元用于“进步”。不料，所托“河南省建设厅党委书记”真实身份为“马扁”，钱款至今无法全数追回。

　　对仕途的预期是动机，对现实的考量则是基础。这位镇委书记之所以敢于投巨款买官，是由于他认为，有人卖官，而这种卖官的行为也走得通。但在反腐倡廉得到前所未有强调的今天，是什么令他觉得还“有官可卖”、“有官可买”？

　　原因在于他相信有一个可能存在的“卖角”和大批绝对存在的“捧角”。观察当前的卖官案，人们可以发现，不少卖官的“主角”身边存在、集结有大批“捧角”。这些“捧角”中，有的唯领导意志为意志，没有原则，没有自我，有的虽有不满、虽有不同意见却仅在角落里阴暗处表达。

　　案例一，张改萍卖官案。陕西商州原区委书记张改萍从2000年至2005年间先后卖出27顶“乌纱”。张最擅长的卖官手法据称是“民主推荐”。通过在民主推荐会或区常委会上的“带头一票”，她让不少人得偿心愿。

　　案例二，马德卖官案。黑龙江省绥化市原市委书记马德卖官受贿案轰动一时。马德任绥化市委书记时，非常“重视”制度建设，曾提出“坚持完善干部考察预告制、干部任前公示制、常委会投票表决制”。但所有这些他红口白牙、白纸黑字承诺的制度在现实中均化为泡影。

　　张改萍“卖官”不搞“一言堂”，马德“卖官”也强调完善用人制度。在他们的案例中，人们似乎看不到狂风骤雨，但这种心平气和中的凶险却不能不令人汗出如雨。为什么没有反对者？或者为什么即使有反对者还是能通过？关键在何处——在于“带头”两字。而与“带头”两字有异曲同工之妙的可能还有“表扬”、“肯定”、“某某同志不错”等，不一而足。

　　正是这些看似轻描淡写的“暗示”在令现有制度“空置”，而但凡在卖官的主角身边，也总是有人能够领会、愿意领会或者不敢不领会这种“暗示”。笔者不久前曾在浙南某县进行一例舆论监督报道，所到之处或者不愿表态，或者官腔四起，而所有愿意披露真相的公职人员无一例外都表达了一个相同意愿：不能在报道中透露丝毫可能泄露身份的信息。喑哑一片，这是何等之可怕！

　　除去“捐个候补道”时代，在几乎所有体制下，“买官”都是一种风险很大的行为——由于行为摆不上桌面，“运作”过程中被盘剥、被欺骗的几率极大；由于行为违反有关律令，一旦被发现轻则褫官夺职，重则锒铛入狱。但我们的“河南许昌蒋官池镇党委书记”却正是由于相信“捧角”的绝对存在，才甘冒这双重风险、下血本来“搞定一人，通过一片”。

　　他失败了，但“捧角”依旧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