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安介入”救不了中国足坛

　　南方论坛之二

　　本报特约评论员赵过渡

　　昨日的《京华时报》报道:在上周末江苏舜天对广州医药的中甲联赛中，公安部的工作人员在足协联赛部负责人的陪同下观看了整场比赛。报道称这是公安部参与治理足球环境

　　我国的足球职业联赛制已经推行了12年。这一制度虽然在促进足球比赛市场化、形成企业与比赛项目的市场连接机制上起了一定作用，但是，足球职业联赛中种种诡异却是层出不穷，一方面是联赛水平的逐年下降，另一方面则是“假、赌、黑”等丑陋现象愈演愈烈。让人“看不懂”、“看了生气”和“不想看”的中国足球职业联赛，损害了足球投资人的利益，伤害了广大球迷对中国足球的感情，破坏了我国竞技比赛的游戏规则，挤压了足球比赛的观赏空间。所以，治理足球环境成为广大球迷的共同呼声，“足球环境不净化，中国足球没希望”的共识程度之高，在当下公众意识中最为引人注目。

　　我国足球职业联赛制实施过程表明，赛制环境比赛制本身更重要，赛制环境不好，再好的赛制也会变坏。现在的问题不是足球环境要不要治理，而是我们靠什么来治理。中国足球的比赛环境可以不可以靠公安部来治理？“公安介入足坛”可行不可行？这些问题必须作具体分析。

　　第一，公安部派公安人员现场督察以治理足球比赛环境的方式不可行。假球、赌球和黑哨无疑是根在场外、成于赛前，比赛现场无非是按本演出。在比赛现场，行内官员和专家都无法或难以依现场表现断定这球踢得假不假，那哨吹得黑不黑。行内官员尚且如此，公安部的官员能有何为？他们难道可以以公安的身份确定某一球员在踢假球，某一裁判在吹黑哨？如果公安官员连技术性的判断都做不出，那么他们在比赛现场干啥？假设行内官员在现场对踢假球和吹黑哨的人能作出指证，公安官员能因此而下场拿人吗？如果不能下场拿人，他们何必到现场？再假设公安人员欲下场拿人，是不是还要请检察院和法院的官员分别进入各比赛现场呢？

　　第二，“公安介入足坛”不可行。对违法行为和犯罪嫌疑人，公安机关和公安人员可以依法进行处理与处置，这当然包括“足坛人士”。但是，这绝对不是“公安介入足坛”。所谓“介入足坛”要么是指对足坛的体制、机制、规则与评估标准进行干预，要么是指组队参赛。很显然，足协官员所说的“公安介入”当然不会是指公安组队参赛，看来也不会是指公安对足坛的体制、机制、规则和评估标准进行干预。既然如此，希望“公安介入足坛”的人士对“公安介入足坛”只有一种含义，那就是公安部门“协助足协对联赛中存在的假、赌、黑现象进行监督”。严格地说，动用国家警察力量对足球比赛中的球员踢球行为和裁判员的吹哨情况进行监督，是对依法用警的跨越，这是万万不可行的。试想，如果因为有球员踢假球，有裁判吹黑哨，足协就可以动用警力在足球比赛现场进行监督，那么，能不能因为有演员“假唱”，文化部就可以动用警力在演出现场进行监督？能不能因为有教师“假教”，教育部也动用警力在课堂进行监督？能不能因为工作者“假干”，人事部也动用警力在工作现场进行监督？

　　第三，“公安事先介入体育比赛”不可行。公安部门对违法行为必须依法治理，对于足球联赛中存在的“假、赌、黑”行为，公安部门可对经司法起诉的人动用警力，可合法介入办案过程，绝对不可以因某种可能和假设，而对参赛人进行现场监督。简单地说，公安对体育比赛的介入只能是在有违法行为发生后，而不能在“估计、假设、可能”等状态下采取现场监督的“事先介入”方式。足协官员要求“公安事先介入比赛现场”的做法，有破坏法制环境之虞，有推卸行业管理责任之嫌。这，也是万万不可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