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样收获，两种心情

　　□泉州市吕冰

　　天刚蒙蒙亮，晨雾仍未散去，四周静寂无声，一切将醒未醒。我独自漫步于小区边的幽深小巷上。蓦地，一个淡淡的身影映入眼帘，伴随着“沙沙”的声响，像是清晨的一首歌。我不禁感到有些奇怪：这么早，会有谁在这里呢？

　　“沙沙”的声音越来越响，身影也越来越清晰。我循声望去，才发现是个清洁工。她身着标志性的红黄相间的衣服，头发在晨风中略显零乱。几道皱纹生硬地刻在脸上。她费力地扬起扫把，尘埃被带起，飘飞在空中。她的裤管也沾满了尘土，以至颜色模糊不清。随着扫把像音乐家的指挥棒一样有节奏地落下，零碎的垃圾便乖乖地聚集在一起了。她直了直腰，右手在背上轻轻地捶了捶，传出几声沉闷的声音。她提着装满垃圾的畚斗，转身向雾中走去。那被汗水浸透的背影，在雾中一点点地淡去，直至消失得无影无踪。许久，一阵咿咿呀呀的声音幽幽地传出，向着远方蔓延开来，萦绕于耳畔，久久挥之不去。

　　雾渐渐地散了，喧闹之音也随之响起。人们开始了一天的忙碌。从来来往往的脚步中，我发现了一个瘫在地上的身影。他头发蓬乱，油垢满面。那双如饥似渴的眼睛，如狼如虎地盯着从他面前经过的每一个路人，扭曲着竭力作出一副可怜相。

　　“哐当！”一枚枚硬币从路人手中丢下，他急忙捧起缺了口的破碗去接，喜悦之情溢于言表。他不住地磕头，以至我担心他的头会挂不稳。

　　待行人渐渐走远，乞丐贪婪地数着破碗里的钱币，爱不释手，从口中流出一串恶浊的口水，滑至嘴角边，滴落在地上。又过来一个人，他慌忙收起钱币，端起碗，伸出手……

　　不知不觉中，朝霞染红了半边天。乞丐得意地满载而归，留下一张诉说着他“悲惨身世”的纸“孤苦伶仃”地呆在地上……

　　清洁工踩着三轮车，“咿咿呀呀”地又过来了。她扫起那张纸，混着其他的垃圾，瞅也不瞅一眼，就倒进了垃圾车中。

　　这清晨，这小巷深处的两幅截然不同的画面，深深地触动了我。我在想：同样是收获，但他们的获取方式如此迥异，他们的心境会一样吗？绝对不一样！清洁工获得了微薄的工资，可每一分收获都浸透着她辛勤的汗水，她活得坦坦荡荡，踏踏实实。而乞丐享受着那份轻松得来的“果实”，却丢弃了做人的尊严，他的灵魂，在不安的梦中摇摇欲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