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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三千年窑火期待新生(特别报道)


http://www.sina.com.cn 2006年09月01日01:34 人民网-华东新闻

  

江山,三千年窑火期待新生(特别报道)
村里的姑娘们经过培训掌握了古老的陶器绘彩技术。
江山,三千年窑火期待新生(特别报道)
黑陶精品“千手观音”
江山,三千年窑火期待新生(特别报道)
陆朝松家的小洋楼与老房子紧挨着,它们是瓦窑村不同时代的代表建筑。
江山,三千年窑火期待新生(特别报道)
拐一个弯抹一个角就能看到各家各户的“馒头窑”。窑顶覆盖泥土,长满大树与藤蔓,记录着和睦村原始制陶的久远历史。一位上海工艺美术师,一个江山籍的企业老板,一种3000年制陶工艺,一座数百人的江南古村,当他们在今天遭遇,是商机的迸发,还是一个新传奇的开始?

  当浙江江山市一副市长告诉我,他们那里有一个小村完整保留了60多座原始制陶工艺的“馒头窑”时,我二话不说,提着行李就出发去江山。

  近些年到过不少古村古镇,千百年农耕社会保留下来的物质形态,就是那些行将消失的古村建筑。看得最多的是形形色色的文化古村和古镇,但是那些土木结构的古建筑,最多只有数百年历史。

  “馒头窑”就不同了。我国最早发现的原始陶距今有七八千年历史,经历火和泥熔炼的陶,是我们祖先走出“茹毛饮血”野人生活的标志,他们开始耕作与定居,创造了最初的生活和生产器皿,“神农耕作陶”说的就是农耕与古陶的关系。如果说我们的祖先在夏朝还只会平地挖坑,“无窑烧陶”,那么到了商朝中期,就已经有了“馒头窑”。直到秦始皇大规模建造阿房宫和陪葬品兵马俑、汉朝人又将成堆的陶瓷埋入墓葬时,大批量生产的建筑陶和陪葬陶,使我国北方的“馒头窑”和南方的“龙窑”达到了比较成熟和完善的程度。

  地处长江以南的江山,一个数百人的小村庄竟然有60多座馒头窑,沿用的还是3000多年前的原始制陶工艺,这样的事不要说没有看到过,就连听也没有听说过。

  江山到底是什么样的地方?那里有怎样独特的文化?“馒头窑”为何会集中在那里的小村?小村里又究竟发生过什么故事?一连串的问号,使得去江山的旅程充满期待与好奇。

  在坡底挖地三五米,都是古陶古瓷堆积层,“随便捡一块,就有上千年”

  到江山,头一桩事便是寻找古陶专家、中国考古学会会员毛兆廷老人。

  毛先生与江山陶有一段不解之缘。

  毛先生几十年里最得意的研究成果,便是1979年的江山考古发现。他们在江山硖口镇挖到的黑色陶碎片,送到中科院上海硅酸盐研究所测试,竟是个惊人的喜讯:其化学成分和烧结温度与原始瓷一致,证明原始瓷是由“着黑陶”发展而来,产于4000年前左右的夏朝。

  这一发现,回答了中国陶瓷史上争论不休的有关瓷器起源的重大课题。同一时期,他们在江山周边发现的遗址遗物竟有100多处,在硖口山岩尾等新石期晚期遗址上还挖出很多陶器生产和生活用品。这些发现证明了远古时期的江山,已是先民们的乐土,这里人口稠密,先民集居,已将中国陶带到了中国瓷的门坎。

  谈起江山陶,78岁的毛兆廷兴致极高,第二天又坚持亲自带我去实地踏看。车子开出江山市区没有5分钟,老人更来了精神,指着窗外连绵起伏的山丘和蜿蜒流淌的须江指点道:这片方圆10公里山坡,南宋时相当热闹,山上山下沟沟坎坎窑床密布,去年修国道时还挖出一条窑床。宋朝南迁后,杭州与浙江经济繁荣,陶瓷兴盛。江山因拥有充沛的陶土、河流和山林资源,以及半山坡的地形,便成了陶瓷生产的热土。如今这一带山坡底下挖地三五米,都是古陶古瓷堆积层,随便捡一块,就有上千年。

  他说,日本友人来此参观时,望着满地古陶瓷碎片恨不得带些回去,但是他们一块也不能捡,因为文物是不准带出国门的。

  江山陶的出土文物以它独特的地位参加了新中国成立35周年巡展,还在北京展出5年。江山的“着黑陶”被定名为“泥釉黑陶”,以江山硖口“肩头弄”命名的古文化,和仰韶文化、马家窑文化一样,在中华文明的源头上占据了一席之地,也将江山的文化起源定格在夏、商、周。

  如此说来,景德镇的瓷器始于汉得名于唐朝,历史1700年。而开创中国原始瓷先河的江山“着黑陶”,则远在夏朝,距今4000年。

  江山陶有了4000年的文化堆积,还有什么奇迹不会发生呢?

  “馒头窑”书写着和睦瓦窑村的年轮

  站在和睦瓦窑村三层楼的过道四野望去,无论哪扇窗、哪扇门,都镶嵌着一幅幅清新美丽的田园山水风光:国家级风景名胜江郎山映在门框里,碧绿稻田衬着远山映在窗框里,而嵌入阳台的是这个小村远远近近的农舍,从上世纪五六十年代一层楼的粉墙黑瓦,到七八十年代“半拉子”的楼房,再到新世纪墙砖贴面的小洋楼,它们似一层层年轮,记录了“馒头窑”在这个村里的起起落落。

  村支书席绪禄介绍说,瓦窑村是和睦村里的一个自然村。200多户人家,鼎盛时期有150多座土窑。土窑历史究竟有多长,至今也没人说得清,比较认同的,说是五六百年。历史上村里家家户户都烧建筑瓦,直到清末,一个河北人逃荒落难到此,陆姓人家收留了他。河北人感恩戴德,将祖上传男不传女的泥拉壶手艺教给了陆家人。瓦窑村陆王两姓是亲家,于是泥拉壶手艺传遍全村。从此,瓦窑村的生产实现了从建筑陶到生活陶的跨越,利润成倍增加。

  在当年靠天吃饭的农村,一门手艺可致富一方几代人。瓦窑村的泥拉壶、手提炉、药罐等,通过清湖水运和仙霞岭古道,走进了周边江西、福建和浙江农村的家家户户。瓦窑村成了江山地区最忙碌、最富有的小村,村里能盖砖瓦房时,别的村还只能盖泥瓦房,姑娘也都愿嫁到这里。这样的好光景在上个世纪的六七十年代达到顶峰,村里成立了陶瓷厂,集中了手艺人,并建立统一营销渠道。村集体收入一年十几万元,富得流油。那时村里造桥国家可补贴8000元,村支书愣是一分没要,把桥造好了。

  这样的红火延续到上个世纪80年代。塑料制品、不锈钢和钢精制品很快替代了陶制品,瓦窑村的生产一落千丈。做陶又脏又苦又累,一天只能挣15元,而小伙子们开拖拉机跑运输,一天能挣100元。村民纷纷改行,年轻人不再学陶艺。如今全村制陶艺人都在50岁以上。备受冷落的“馒头窑”从此成了记录小村历史的装饰品,仅有四五户人家还点火制陶。

  “馒头窑”的衰弱直观地反映在村里一幢幢“半拉子”的楼房上。这些红砖水泥楼板房,犹如一个个裸露筋骨的巨人站立在那儿,除了一两间房屋简单粉刷外,其余的连门窗都不装,楼梯还是架空的水泥板。村民就在这样的房子里一住十几年,它们真实地记录了“馒头窑”退出瓦窑村舞台的悲凉——后续资金断裂。

  如今,村里最漂亮的小洋楼是陆朝松和陆朝兴的孙子们盖的。当初河北人将泥拉壶手艺教给陆朝松的父亲,他们的父亲再将手艺传给3个儿子和全村人。如今老大已经过世,只剩74岁的老三陆朝松,偶尔还摸摸泥坯,权当消遣。他们的孙子因为跑运输、搞陶瓷瓦片批发,富了起来,20万元一幢的小楼一前一后地排列着,可称小村里的景观。而他们祖辈的砖瓦房居然也和小洋楼紧紧挨着,成了瓦窑村两个时代的标志性建筑。

  门前有三座土窑,陆家三兄弟各占一座,连成一体,窑顶的瓦片早已被泥土覆盖,长出了粗壮的大树和连片的藤蔓与杂草。如果不是窑门敞开,它们更像埋入土中的山包或出土文物。尽管三座“馒头窑”不再冒烟,但它们似乎是陆家人的守护神,占据在陆家宅基地的中心位置,被几代人的建筑包围着。

  子牙和毛毛的相遇,能否让土窑插上彩陶的翅膀

  子牙和毛毛都是江山人,不过一个在江山,一个在上海;一个是工艺美术设计师,一个是经营了几家企业的老板。如果说清朝末年,河北人给瓦窑村传授了中原地区生活陶的制作技术,改变了全村人的命运,那么子牙和毛毛又将为瓦窑村带来怎样的变化呢?

  (下转第18版)

  (本文照片均由沈天法摄)

□本报记者 娄 靖

爱问(iAsk.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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