粗暴“执法”在警示暂住证调研方向

　　在广州市有关部门即将对暂住证进行再次调研之际，8月29日晚，在番禺大石大山村发生了一起因检查暂住证而引发的不愉快事件，200多名身无暂住证者被强行关进村委会大院，并每人强制交纳办证费20元和卫生费30元，拒交顶撞者遭到保安和村委负责人的殴打，最长者被关押滞留达9个多小时。

　　自从国家废除收容遣送制度以后，暂住证作为城市户籍制度中的一个重要壁垒，成

　　恰恰在这个当口上，在番禺竟然发生如此严重的粗暴“执法”事件，在笔者看来，无疑是在提醒着暂住证调研人员：暂住证只有变为不折不扣的“权利证”和“服务证”，才有存在的必要。否则，就应当考虑其存废问题。

　　这不是危言耸听。一方面，目前暂住证制度中包含了过多的强制和管理因素，而缺少甚至几乎没有服务和权利内容，使城市流动人员极为不满，产生“二等公民”的强烈自卑感，因此排斥暂住证制度，拒办暂住证，使暂住证制度的实施严重背离制度设计初衷，同时充分暴露了这一制度的先天缺陷，这是彻底改变甚至废除这一制度重要基础；另一方面，查验暂住证的执法主体不明，随意检查、任意扣留人员，并以各种名义收费、以暴力和野蛮方式“执法”的查验形式，必将进一步加深城市流动人员对暂住证制度的强烈不满和激烈抵触，同时也容易让暂住证制度背负不该有的罪恶，这是法治社会所不能容忍的。

　　很显然，像大山村村委这样强制查验暂住证，已经远离了维护当地治安秩序、加强社会管理的目的和宗旨，带有更多的“执法经济”色彩，他们不分青红皂白，根本不管被查验者是否已经办证而没有带在身上，凡是交钱者就可以离开。这已经有违查验证件的合法程序，大有借查验暂住证捞取钱财的嫌疑。既不管收费是否合理，也不管强制方式是否合法，反正“查暂住证活动是他们协同派出所进行的”（大石街流管办主任语。因此笔者一直称其为“执法”活动），外来人员只能无可奈何地交钱，满腹委屈地挨打。

　　城市流动人员要不要纳入所在城市的管理，答案显然是肯定的。从这点来说，暂住证本身不过是备受质疑的落后管理方式的一个具体表现形式而已。那么，对暂住证的调研及今后的改革，都应当把重点放在内容上，即暂住证背后附带的服务内容和权利内涵，而决不单单是如何健全形式，方便管理。有关专家指出，暂住证管理应包括流动人口的社会保障、子女就学、日常生活相关的就业、培训，以及户籍转变问题等四大服务。笔者是十分赞同的，其实这四个方面对于流动人员来说都是要体现为权利的。因此，暂住证最终只有变为不折不扣的“权利证”和“服务证”，才能构建和谐的现代城市。假如暂住证只是为了方便某些所谓执法者的便利，应该就此打住。

　　毫无疑问，在暂住证制度本身就存在严重缺陷的情况下，又伴随和衍生背离法治原则的实施侵权和“执法经济”，那么，广州社会科学院对暂住证的调研是否该有了一个方向上的警示呢？

　　（作者系山东政法学院法学副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