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挑战余秋雨《千年一叹》 一个纳西女人的环球之旅


http://www.sina.com.cn 2006年09月03日09:11 南方日报

  本报记者郭珊

  每个人一生中大概都会做过环球旅行的梦想。对于出生在云南德钦县一个叫“奔子栏”的藏区、21岁才第一次到省城昆明的纳西女子杨一奔而言,用自己的足迹丈量地球曾经是一个异想天开的白日梦。“小时候,我觉得太阳是从东边出来的,与世界相连的通道只有西边的一条路。这条路向北走可以通向西藏,向南走可以通向昆明。我的父亲用了18天才走

到昆明,而纳西族的马帮进西藏要用6个月的时间。”

  时间在悄悄地改变世界,也改变着身处其中的每一个人。1998年至1999年,机缘巧合之下,杨一奔参加了“潘德明(中国)环球足迹考察寻访团”驾车环绕地球一周。180天的环球旅程、20个国家的奇妙历险、47万字的旅行笔记……经过7、8年周折之后,汇聚成新书《地球一奔——一个纳西女人的环球之旅》,近日在广州上市。而当过农民、知青、工人、图书馆长、地方志主任、文化局长的杨一奔,不仅成为纳西妇女中第一个环游世界的人,也是30万族人中唯一的全国政协委员,现任云南省丽江市副市长。

  《地球一奔》记叙了杨一奔随考察团的探险车队在中亚、西亚、东非的见闻。著名作家冯骥才评价说:“这是一部表现外部世界又展示个性精神的富于魅力的作品。”而对于作者本人而言,这是一本献给家乡丽江和纳西文明的书,因为环球经历已成为一次站在全球高度、探索纳西民族文化现状与未来的精神之旅。

  人物简介:

  杨一奔,纳西族,云南省丽江市玉龙纳西族自治县人。现为第十届全国政协委员、丽江市人民政府副市长。当过农民、知青、工人、图书馆长、地方志主任、文化局长。从事民族文化工作20多年,曾从事大量民族事务调查工作,参加过纳西东巴经翻译、中国民间文学艺术集成、“滇西北保护与发展行动计划”等多项国家、省、市大型文化活动。10年来,出版和发表各类体裁文艺作品、论文等百余万字。主要有《丽江年鉴》(主编)1997、1998卷、电视片《鸟的乐园——拉市海》、《寻找野骆驼》(合作)、环球散文《地球一奔》、《99丽江国际东巴文化艺术节学术论文提要》(主编)等。

  谈图书

  既然是关于环球见闻的书,人们很容易把它和余秋雨的《千年一叹》作比较。对此,杨一奔说:余秋雨《千年一叹》书中的某些观点,我觉得是值得商榷的。

  当作家曾是我的梦想

  记:您刚才说到小时候,您曾经梦想当作家,而现在,您不仅是作家,还是母亲、妻子、女儿、旅行家、政府官员,您如何看待这些头衔?

  杨:我认为,每一个身份对于我来说都代表着我的成长阶段和过程,代表着我的人生体验。对于我来说,它们都是我生命中重要组成部份,不可或缺。假如说儿时的梦想是一种自然人的理想的话,那么成人后你的每一个角色很多时候不由你的主观意志所决定。值得自己无悔的是,每一个角色我都十分用心竭力,无愧于天地,问心无愧。需要说明的是,目前,我还只是一个作者,离“作家”梦还有一段距离,但我会慢慢编织它。

  记:眼下关于环球的书已有不少,比如余秋雨的《千年一叹》,他走的路线也同您经历的大致相似。那么您觉得,您的《地球一奔》有何独特个性?与《千年一叹》有何不同?

  杨:我觉得这两本书是没有可比性的,余秋雨是以一个对各国历史文化有着深厚研究的教授、专家的身份踏上千禧之旅的。而我虽然没有专门为此次环球之旅进行系统地培训和研究,但我是以一个纳西女子看世界的眼光来写作的。以前我在小时候看《一千零一夜》、《环游世界八十天》时,环球旅行的梦想强烈地冲击着我,但那无疑是异想天开。小时候,我觉得太阳是从东边出来的,与世界相连的通道只有西边的一条路。这条路向北走可以通向西藏,向南走可以通向昆明。到昆明,我的父亲用了18天才走到,而纳西族的马帮进西藏要用6个月的时间。我21岁第一次到了昆明时,不要说环球,就是出国对于我来说也是可望不可及的。而现在却有一个机会摆在面前,每到一处,我都用纳西人的耳朵去聆听,用纳西人的眼睛去观察,用纳西人的脑袋去思考。或许我的笔力是幼稚的或是辞不达意的,但我是十分真诚的,是怀着对那些给予我们那么多的友爱的人民的感激和热爱之情来写这本书的,我也十分真诚地希望和邀请读者与我一起分享行走的快乐。

  我和余秋雨的立场不同

  记:也就是说你们用不同的视角会对同一个事物作出不同判断咯?

  杨:也许吧,比如对于余秋雨《千年一叹》书中的某些观点我觉得是值得商榷的,比如他笔下的印度恒河拥挤、肮脏、破旧,简直就是一条臭水沟,印度人吃喝拉撒、焚化尸灰都在这条河边。但我觉得这是站在我们的角度去看问题,假如他站在印度人对恒河的虔诚这个角度来看问题,也许结论会完全不同。我觉得所有的文明它们自身都有一个与周围环境、时间、空间相适应的发展、演变过程。这是历史和民族顺其自然作出的选择,因此,我们应该用历史的眼光,站在他们的立场和角度看问题,而不仅仅是我们的角度和立场。

  记:有没有人把您同摩梭女杨二车娜姆比较过呢?娜姆以前是能歌善舞的歌舞演员,奔放、大胆,言行举止也比较前卫,而您似乎踏实、平和一些,她也出过不少书,您对她有什么印象?

  杨:我知道杨二车娜姆是四川泸沽湖那边的摩梭女,她是一个很有勇气的女孩,遗憾的是她的书我没有全部细读过,也没有跟她见过面,因此对她不甚了解。过去是有好多人向我提起过她,但好像没有人拿我和娜姆来比较。我想,人们对娜姆感兴趣,也许其中部分原因是对摩梭人的兴趣,是对摩梭人母系家庭这种特殊婚姻形式的兴趣。这种名为“阿夏”的独特的婚姻形式,在民族学研究上有独特的价值,自然也吸引人们的目光。摩梭人是纳西族的一支,他们自称“纳”,但大部分的纳西人和摩梭人在婚姻形式方面是有很大区别的。至于我和她的不同,希望读者看了书后自己得出结论更好。

  谈旅途

  在长达半年的环球旅途中,杨一奔经历了生与死的考验。为什么能坚持下来?她说:“我是三条江河一口吞也不会呛着、三座大山一口吞也不会噎着的民族的后代。”这就是我们民族的精神。

  参加环球之旅是为了与世界沟通

  记者(以下简称“记”):您在书中说,您21岁才从被称为“口袋底”的丽江第一次到省城昆明,那么您是如何得到参加这个环球活动机会的?您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态去参加环球之旅的?

  杨一奔(以下简称“杨”):我能参加这次活动纯粹是一个偶然的机会,我在寻访团成员、云南电视台祁云的引见下,在昆明结识了环球寻访团的顾问金钊先生。他对丽江和纳西文化很感兴趣,那时正好我主编的《丽江年鉴》在国际上获了大奖,他当即邀请我参加环球团,我就答应了。曾经有好多人问我以何德何能有此良机?我作了很多解释,无人相信,最后,我唯有回答是老天让我去环球。我自小有三个愿望:去环球、当作家、当演员。可是,我刚戴上红领巾,父亲就被关进了牛棚,我的一切愿望都成为泡影。当农民,当知青,当工人……只有老天知道我吃了多少苦,知道我有多努力,知道我有多渴望,因此老天给了我这次机会。

  作为一个纳西族女人,作为一个从事文化工作十多年的人,去作很有些冒险的环球之旅,我的父母和家人、我的民族所希冀的不是让我出名,我觉得自己负有对本民族文化历史、现状、特别是未来探索、研究的使命。东巴图画象形文字、纳西古乐、白沙壁画这些绚丽多彩的优秀民族历史文化一直令我着迷,但我一直都是站在丽江的角度去学习、探究、宣传的。我想通过这个机会,去探索纳西族乃至中华民族与世界文化、人类文化的溶合性和差异性何在?我更想做的是通过不同民族文化的比较、思考,能得到一些更有价值的东西。

  记:那么此次环球之旅您最大的收获是什么?

  杨:环球回来之后,我深刻地感受到中国古人说“破万卷书、行万里路”的箴言是多么有道理!实践出真知,通过亲身到访,我发现国内有很多介绍沿途国家和景点的资料是错误的,或者是不准确的,比如在大马士革,中国人以为非常重要的景点凯桑门在当地竟然鲜有游客问津,可见国内的游客和当地人存在文化见解上的差异。另一方面,环球180天,走了20个国家,我发现过去我们从事文化研究的工作者,总是过分强调民族文化的差异性,总是说:只有民族的,才是世界的,其实,任何文化都有许多共性,比如,任何文化和不同宗教都倡导勤劳、智慧、勇敢、真诚等等这些价值观,而文化的共性则是各民族文化交流的基础,民族文化只有交流,才能获得发展的动因。所以我们似乎更应该说:只有世界的,才是民族的。

  实际上,这种民族文化的共性经常表现在一些具体的事情上。比如我们东巴经里,“术”文化就是教导人如何和自然和谐相处的,在法国的博物馆、在美国的博物馆参观比如印第安人啊等的展览时我也发现了这一点。在叙利亚大马士革古城,我遇到一位老太太。虽然彼此不相识,相处不过半小时,但离别时老太太竟然与我相拥而泣。因此我感到在这个地球上人类原本就是一家人,我们成为不同的民族,生活在不同的国家,无非是同祖异宗而已。人与人之间,只要你用真诚,不需要语言,真情自在我们心中,心灵自相通。

  为此我付出了生死代价

  记:听说您是全团一直坚持到底的两个人之一,我在书里读到,在开罗您因为疲劳和饥饿晕倒,甚至一度以为自己将要死在半途上。环球之后您对生死是否有了新的认识?

  杨:这并不是我第一次真切地感受到死亡。人的生与死只有一纸之隔。实际上,我在1996年丽江发生七级大地震时,由于我家正处在地震带上,更加强烈地感受了生与死。在金字塔下,在死神面前,我唯一感到遗憾的是难道要“壮志未酬身先死”吗?难道就回不到家乡,见不到父老乡亲和我的家人了吗?心有不甘啊。后来环球回来后好长一段时间我的身体好像被地球吸干了一样,无法坐,浑身长癣,浮肿,医生也查不出原因。幸运的是众多的神祗保佑了我。

  一路上,在巴尔扎克墓前、凡高墓前、雨果墓前,我对人生,对生与死又有了一个更深一层的感悟。一个人的一生,轰轰烈烈地走过固然令人称道和羡慕,但是我认为重要的并不是你是否取得了令人瞩目的成绩和成功,而在于你的每一天是否过得充实,有意义?你每一件事情是否用心去做了?你是否非常投入地感受其过程,用平常的心做平常的事。

  记:可以想象,环球一周肯定要付出常人难以想象的艰辛代价,书里面提到你们曾经在图中遇到沙尘暴,还在土耳其误闯战区,是什么力量让您一直能坚持到最后的呢?是凭借着纳西族引以为荣的坚韧与顽强吗?

  杨:环球梦想几乎是每个人都会有的梦。问题是,你是否有这样的机遇。我出生在云南德钦县一个叫“奔子栏”的藏区,我听父亲说过,过去村子里面的妇女如果能够随夫或者嫁人到大理,就是一件值得夸耀的人,她就成了人们口中所说的一个“见过城门的人”。这个机会对于我来说,太难得了。我是怀着无数的幻想、无数的希冀、种种荣光的想象来到寻访团的。然而,一旦踏上一条生死莫测之路,谁知道会发生什么事?在家人为我举行的一个隆重的饯行宴会上,大家众口一辞地祝我成功,嘱咐我无论遇到什么困难都要坚持走下去。

  在我们纳西族东巴教圣地白地,三位大东巴为我举行了出征祈祷仪式,他们给我一个护身符,里面用纳西东巴象形文字写着:愿纳西女杨一奔受神灵的保佑,愿她走到所有脚能走到的地方,看到所有眼睛能看到的东西,得到所有能得到的东西,愿她平平安安地回来!

  作为我来说已没有退路,唯有一往直前走下去!我是纳西儿女,我们纳西传世英雄崇忍利恩说过:“我是三条江河一口吞也不会呛着、三座大山一口吞也不会噎着的民族的后代。”这就是我们民族的精神。

  谈丽江

  和一个热爱故乡的纳西人谈丽江,是再自然不过的事情。来丽江的人多了,抱怨也多了,杨一奔淡定地说:丽江是一座有人居住的、活的古城,不能简单地像对待博物馆或遗址的态度来对待它。

  纳西传人越来越少

  记:感觉得到,您对本民族的文化非常骄傲,您觉得纳西民族最重要的性格特点是什么?是否与广东人有相似的地方?

  杨:我们纳西族只有30万人,先民是从西北迁徙过来的,最后融合了如今丽江等地原来的土著、在明清两朝又有大量的汉族移民来到丽江最后被纳西族同化,今天的纳西族就是这样由多民族融合而成的。纳西族历史上在迁徙过程中遭受的是战争围追堵截和旅途劳顿,定居后又夹居于金戈铁马的藏彝走廊上强大族群的夹缝中生存,北有吐蕃,东有中原中央王朝,南有南昭。这种历史和青藏高原和云贵高原地理环境孕育出纳西族先民审时度势、开放、进取、吸纳、包容的心理素质和独特的文化。广东人的海纳百川、开拓拼搏、勇于创新、精明务实的特点,虽然和我们纳西人性格的产生背景不同,但本质上有很多相似之处,而且我们丽江人需要向广东人学习的地方很多很多。

  记:作为丽江的副市长,请问您觉得自1996年大地震以来,丽江包括纳西文化现在处于一个什么样的发展阶段?目前遇到的最大困惑是什么?

  杨:1996年丽江发生了强烈地震,广东人民当时给予了丽江雪中送炭的无私援助。仅仅十年,丽江凤凰涅磐,拥有丽江古城、三江并流、东巴古籍三个世界遗产,被国际旅游组织评为“中国最令人向往的10个小城市”之首和“地球上最值得光顾的100个小城市”之一。在2005年联合国全球人居环境论坛上被评为“全球人居环境优秀城市”,2005年获“中国优秀旅游城市”称号。

  我们目前面临着一个世界性的难题:那就是如何在全球经济一体化进程越来越快、外来文化冲击越来越大的背景下,保护和继承传统文化。有专家预测,目前世界上6000种语言中有3000种语言将在100年内消失。纳西族的母语也存在危机,特别在城市,以前所有的人都会说纳西话,但2000年我在丽江古城调研时发现,大约只有1/3的纳西族学生会母语。上世纪80年代我们的东巴祭师有200多名,但20年后,还活在世上的只有数十名,他们传人的培养速度远远赶不上文化消亡的速度。东巴文化的存在以传统民居木楞房、神龛、火塘等作为重要载体。随着时代的发展,木楞房在民间愈来愈少,并有绝迹的趋势,整个村子都保持传统木楞房建筑的村子已是凤毛麟角,城区里面穿着纳西民族服装的人也越来越少,纳西民俗节日的载体大多不存在或发生很大变化。保护纳西传统文化已经刻不容缓。

  丽江游人如织,如何展现纳西古文化?

  记:有人抱怨日趋增多的游客让丽江古城变成了人头蜂拥的大客站、大骡马市场,人们来到丽江难以感受到纳西文明的纯朴,您赞同这种说法吗?

  杨:我觉得这个问题应当这么看:人们心目中期待的丽江是一个宁静的港湾,心灵的家园。的确有很多游客对丽江抱有很高的期望,希望来这里看到未受到污染的独特文明,但是丽江是一座有人居住的、活的古城,不能简单的像对待博物馆或遗址的态度来对待它。要让它充分展现纳西文化的神秘和博大,这是需要一个过程的。

  从1997年12月4号,丽江古城被列为世界遗产之后到现在,政府通过举债等办法投入四个亿对丽江古城进行改造,拆除不符合联合国遗产标准的建筑,进行了修旧如旧改造,联合国把对丽江的保护和发展称为“丽江模式”。政府组织翻译并举债400万出版《纳西东巴经古籍译注全集》100卷。丽江还打造了如《纳西古乐》、《丽水金沙》等国内外著名的文化品牌,使“文化在旅游中找到了路子,旅游在文化中找到了票子”。我希望大家以更加从容、平和的心态来看待丽江的发展。

  如何评价丽江的商业氛围

  记:商业氛围浓厚,似乎也是丽江遭到最多诟病的地方,您觉得人们对于丽江、对于纳西文明是不是存在着某种误解?

  杨:我觉得大家应当从历史角度来看待这个问题,自唐代以来,丽江就是商铺林立,货商云集,商业的繁荣对于丽江古城规模的扩大、建筑风格的形成,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抗战时期,丽江城区的商家有1200多家,这个数字和现在的状况差不多持平,为什么没有人批评过去丽江的商业氛围过于浓厚呢?还有丽江游客数量是否超载的问题,事实上,我看过一个数据,据说联合国所有的世界遗产景点平均每年到访游客数量大约是700万人次,而2005年到丽江旅游的人是400万人次,而且古城游览范围从过去的0.8平方公里发展到整个古城3.8平方公里以外,“纳西文化走廊”已延伸到了束河古城。对于单位面积而言,旅客人数是在不断分流。随着丽江从原来的封闭型社会逐渐转变为开放型社会,外来文化对纳西传统文化的冲击还会进一步加大。但是从政府角度来说,我们不能人为妨碍传统生活环境被现代生活环境所代替,妨碍人们采用一些更为舒适的现代生活方式,这的确是一个矛盾,但我认为丽江古城10年来的保护经验被联合国称为“丽江模式”就说明这个矛盾是可以解决的。

  记:目前国内“申遗风”方兴未艾,您会不会担心平遥古城、西递、宏村古村落这些景点的崛起,对丽江造成冲击?

  杨:不会,相反,我感到由衷的高兴,这说明我们国家和人民对文化遗产日益重视。不过对于“申遗风”,我坚持认为地方政府“申遗”的态度要以保护为前提和出发点。另一方面我也希望国家对这些物质和非物质的文化遗产增加投入,加大保护、扶持力度。

  图:

  纳西女子杨一奔

  北京报告会上的杨一奔

  “艺术节上我成了明星。”

  图片由杨一奔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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