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残疾教师冉龙朋,18年独撑一小学


http://www.sina.com.cn 2006年09月05日10:13 人民网

  “这里穷,娃娃读书不容易,不能因为任何原因停课。”

  狭小的屋里挤着11张破烂不堪的课桌,一块黑色的木板挂在墙上算是黑板。

  “这篇课文是以物喻人,教育我们要像花生那样做有用的人,默默无闻,无私奉献……”

  一名老师,22名四年级学生,课堂秩序井然。

  老师叫冉龙朋,彭水县诸佛乡小里村小学代课老师。那天,他在自己家的堂屋给学生上课,讲的是课文《落花生》,瘦削的他声音不大,但在这偏远、沉寂的大山里,却特别响。

  诸佛乡是彭水县的偏远乡镇,群山环抱,至今没通公共汽车,小里村距场镇有10多公里山路,小里村小,就掩藏在尖峰岭深处的参天古树中。

  去年9月,小里村小危房改造,4个班的50多名孩子只能到中心校暂读,需要走10多公里山路,山上常有野猪出没。冉老师最后决定把学生接到家里上课,没想到这一上,就是9个月。

  冉老师说:“这里穷,娃娃读书不容易,不能因为任何原因停课。”

  为着这个原因,他在这里,已经撑了18年。

  小里村偏远、贫穷,没有老师愿来教书。18年来,他多次拒绝别人介绍的高收入工作,坚持在这里当一名代课老师,最初工资是每月35元,现在也只有77元。

  他是1988年来到这所学校的,当时在一所成教学校代课,工资比这儿高,但他的老师找到他说,如果没人到小里村小教书,村小就得撤。就这样,冉龙朋到了小里村小,此后18年,除了到重庆主城区动手术,他一天也没有离开过这所学校。“截了右肢,我怎么给学生上课?”

  1989年,冉老师在背学生过河时,脚被扭了一下。之后,他的左髋部时时疼痛,但他没在意,经济条件也不允许他住院治疗。一年后的一天,他跨进教室时突然摔倒在地,被诊断为“扭伤治疗不及时引起化脓性髋关节炎”。从此,他走路只能一瘸一拐。

  1994年,冉老师在一次劳动中,右手手臂被玻璃割伤,乡卫生院简单处理后,建议他进城进一步治疗,但想到孩子们要因为自己疗伤中断学业,他放弃了。一个月后,实在疼痛难忍,他来到彭水县人民医院。

  “晚了,必须截肢!”医生说。

  “截了右肢,我怎么给学生上课?”愣了半天,这是冉龙朋喊出的第一句话。

  好心的医生为他联系了重庆医科大学的一名教授为他手术,手虽然保住了,却使不出力,在黑板上写字,只能写一会停一会。冉龙朋说他永远记得出院时,那个教授说的话:“回去好好教山里的孩子!”于是,他规定自己永远不能倒下。

  美丽的诸佛江平日很温柔,孩子们踩着露出水面的石块就能过河,但一下大雨,河水就猛涨,只要一涨水,冉老师就会提前守在河坝边,将孩子一个一个背过河来,放学了,他又一个一个地将他们送回河对岸。

  “有一次,我趴在冉老师背上,感到老师身子好烫,我问老师是不是在发烧,他说没事,只叫我抓紧。我哭了,但不敢出声,怕影响老师。”4年级的郑东讲起这事,忍不住眼睛红了,她说她好心疼冉老师,“老师的右手使不起力,只能用左手托着我,在水中一瘸一拐的,我真想快点长大,不让老师这么辛苦。”

  除了背学生,教学所需课本和作业本,也是冉老师一瘸一拐地从中心校背回来的。从中心校到小里村小,有10多公里崎岖山路,空手走一趟也要4个小时,而18年来,冉龙朋从来没找过学生帮忙。因为残疾,他一次最多只能背20公斤,一路上走走歇歇,一天只能背一趟。而每学期所有学生的课本至少有100多公斤,每学期他要花1周时间,至少往返6次才背完。这一背,就是18年。尽管每次背完最后一批课本,他都累得倒床休息,但他说:“我累点没什么,重要的是不要耽搁孩子们的功课。”

  “把我的工资存在学校,哪个学生缴不起学费,就从里面扣。”

  1995年,父亲早逝的冉龙波因缴不起学费要退学。冉老师对冉龙波的妈妈说:“只要你让娃儿读书,钱你不用管。”冉老师为这个学生,交了几年学费和书本费。

  18年来,冉龙朋用这种方法资助的学生近百名。中心校校长杨光武说:“冉老师在1998年至2002年间没到学校领过一分钱工资。他要求把工资存在学校,哪个学生缴不起学费,就从里面扣。”

  18年来,冉老师帮学生缴纳的各种费用上万元,多数家长在经济宽裕时会将钱还给他,但至今仍有数千元没有着落。冉老师不在乎这些,他说:“只要娃娃在学校读书,比什么都强。”

  然而,18年来,冉龙朋的家人,没有添置过一件像样的衣服。说起家人,冉老师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有5年时间,我家的庄稼没施过肥,没钱买肥料呀,最困难的时候,家里几乎揭不开锅,我们就卖东西。”

  缝纫机卖了,妻子陪嫁的铺盖也卖了,实在没有卖的了,冉老师和妻子躺在光秃秃的床板上,望着房顶发呆。一个念头闪过,他说:“卖楼板!”

  阁楼是土家族特有的建筑,要将搭阁楼的楼板卖掉,妻子有些犹豫,可看着空荡荡的米缸和年老的父母,二人当即跳起来,七手八脚将20多块楼板拆下,卖了400块钱,一家人吃了顿饱饭后,冉老师还从中拿出3块钱,为班上一个天天打赤脚上学的女生买了双胶鞋。

  冉老师的两处伤至今没痊愈,经常疼痛,医生嘱咐他一定要坚持吃药,可药钱每月就得200多元。为了节约,冉老师就常常自己跛着腿上山采草药,草乌、防风草、金骨草……

  “不只是我一个人,我们全家都在为保卫小里村小出力。”

  “这么多年,我作为一个男人,不但没为家人做什么,还要靠他们来支持我。”冉老师流泪了,他说,“不只是我一个人,我们全家都在为保卫小里村小出力。”

  1998年,为了供一对儿女上学,妻子陈健不得不到广东一灯饰厂当油漆工,每天工作10多个小时,一个月挣700多元。

  2000年,一名年轻老师离开小里村小,又没有其他人愿意来,全校4个班60多名学生,一下子丢给了冉老师,他无论如何也忙不过来。冉老师想到了曾经当过代课老师的妻子。他向她求助,陈健毅然辞掉工作,回到小里村无偿代课一年。

  就在这一年,家里的房子成了危房,为节约钱,陈健上完课后,独自一人背泥巴,自己挖窖烧砖,搬石头,修补房屋。

  2003年,女儿考上酉阳师范学校,家庭经济再次陷入困境,陈健不得不再次南下打工,至今没回来,因为舍不得路费。

  当时,初中毕业的女儿想考高中,升大学,但冉龙朋没同意,他让女儿选择了中师:“我希望她今后也能为山里的孩子做点什么。”

  儿子现在上初一了,受父亲影响,也准备考师范。

  冉老师觉得最对不起的是父母:“他们不但没享到我的福,反而为我操劳。”父亲今年74岁了,患有严重风湿病,还每天上山放羊,母亲每年要养七八头猪。老两口说:“我们也不希望小里村小撤了,如果真撤了,这么多娃儿啷个办?儿子决定的事,我们支持他!”

  (《当代党员》授权人民网独家发布,请勿转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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